然而赫连墨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悠闲得很。
忽的,在最中央的那棵巨树晃动起来,金叶翻飞,震得地都抖了一抖。
江眠蹙眉盯着这诡异的场景,直到他被人扯了扯衣角,只见一蒙着白纱虔诚跪着的女子抬着头拧眉叱道:“外来人还不跪下!”
江眠这才注意到,这树里一圈外一圈,跪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所有人噤若寒蝉,仿佛怕触怒了谁一般。
他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不想带着赫连墨惹人注目,便拉着赫连墨一并跪了下来。
平常最为矜贵的赫连墨竟眼睛眨也不眨便跪了,江眠知其中缘由,只觉得赫连墨真是漏洞百出。
“是…是明家!”最靠近巨树的几人发出了低声的惊呼。
这几人的声音中带着震惊,还有些许的不服气。
巨树下方,本该飘扬的金叶竟显出了个字来——“明”。
这时,金叶又散落开,随着风荡漾着。
所有人抬头仰望着高树,带着痴迷的深情叩首,口中喃喃:“多谢神树显灵…多谢神树赐以圣女…”
朝拜结束后,人群又各自散了。
江眠赶紧扯了个人问道:“圣教离这还有多远?”
那人像看傻子一般看了江眠半晌,回道:“圣教就在离这不远的云贵镇最北处,只是如今正当圣女轮换,圣教不允许进出,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江眠不死心,仍揪着那人的袖子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这时,一个粗劣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令人不适的黏意:“我有办法。”
被江眠拽着的人一看这人说了话,连忙甩开袖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江眠无奈侧过头,看到了说话之人——这人颇有些肥硕,个儿矮小,小眼睛塌鼻梁,嘴角右侧还有颗痣。
真是能有多丑便有多丑,不过这人却是这么多人中唯一未戴面纱之人,想来是有特权的。
一直没说过话的赫连墨懒懒的,他淡淡道:“你有什么办法?”
那人只觉得身子都酥麻了半边。
他是明家当家人的侄儿——乌罗,平日里仗着明家的势力狐假虎威,虽惹人厌烦,但也无人敢说什么。
当家人的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幼时又生了场大病,从而容颜大改,更宠爱着长大了。
明家在南疆的势力向来惊人,曾经出过两代圣女。谁知圣女叛变,明家没落了一时,后来又激流勇进,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这乌罗喜欢男子,家里养着二十几个男宠供他玩乐。原本他是不怎么出门的,今日恰逢神树显灵,赐以圣女,他便出来走个过场。
没想到这一来,就让他碰到了这样一个美人,而且是外来人,处理起来也方便的很。
这美人落到乌罗眼中,那一身冷色的黛蓝长衣,飘飘然如同谪仙一般,眉眼又慵懒,是南疆人里没有的绝色,轻而易举撩拨了他的心弦。
这样的人,必然是要收到他家中的。
他一边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美人,一边胸有成竹说道:“你们随我来。”
江眠只消一眼便能看出这人打的什么算盘,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若这人没法子让他们进入圣教,到时候再给他好看!江眠暗自打算着。
只是…那人盯着赫连墨的目光实在令江眠恶心的很,他将赫连墨护到自己身后,看向乌罗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最好可以带我们到圣教去,不然……”站在江眠身后的赫连墨突然粲然一笑,眼尾弯弯,看着乌罗,没把话说完。
那乌罗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话,被那笑激得心神荡漾,恨不得飞回家中。
南疆的建筑不比中原,亭台楼阁,高低错落,井然有序。这里不论是小户,亦或是明家,住的地方都以山为依,以树为家。
屋子都建在林中,极大的树木上头有不少人家,其中最顶层便是如今最为尊贵的明家。
这棵树上顶端住不下的,也会在附近的树木屋子住着,于是只要是顶部的屋子,几乎都是明家的地盘。
乌罗带着二人来到了其中一棵树顶上的木屋,这里正是明家分配给他的家宅了。
刚到,乌罗一个眼色,几个人便冲了上来将江眠同赫连墨分开来,其中三人按着江眠,另外两人扣着赫连墨。
江眠本想动手,对上了赫连墨警告他的眼神,这才忍住,只是藏在其袖中的拳头早已捏紧。
赫连墨低下头,摩挲玩弄着自己的食指指节,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乌罗哪里还忍得住,上手便直接搂住赫连墨的腰,只觉霎时热血沸腾起来。
“美人,只要你进了明家的门,圣教不是随你出入么?”乌罗颤抖着将脸埋入赫连墨的脖颈,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香气儿。
赫连墨眼神逐渐阴冷起来,他看着江眠的表情,算着江眠还能忍耐多久,趁着这时机装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