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地府组团游桃花源,桃花香,情意浓,嬴政已将扶苏吻得意乱情迷,正要任他予取予求。
此时不远处却传来小孩啼哭的声音,依稀还能听见在喊着娘。扶苏顿时一惊,顾不上被发现情事的羞赧,拉着嬴政就往声音的方向疾走。
嬴政十分不悦,却也顺着他。他们没走多久就看见一个幼童背靠着桃树,坐在地上哭,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抱着膝盖。孩童见到有人过来,高兴望向他们,却又不敢主动靠近。
扶苏缓缓凑上前,平声静气地说:「别怕,你叫什麽名字?」约莫七八岁的孩童哭得眼睛红肿,却也镇定下来,说:「我叫刘据,母亲是卫子夫皇后,父亲是皇帝陛下。」
扶苏倒是不惊讶,今日来桃林游玩的名士非富即贵,皇家子弟更是不可胜数,刚好这小孩就是汉武之子。扶苏柔声开口:「这位是始皇帝陛下,我父皇。我是公子扶苏,是从秦朝过来的。」刘据本来安静看着扶苏,一听到始皇帝,愣愣地看向嬴政,待扶苏说完话立刻再度大哭起来。
「哇──」
嬴政想,要不是扶苏拉着他,早把这竖子丢在这里任之自生自灭,哪里还要听他扰人的噪音。出乎意料地,扶苏竟蹲下将刘据抱了起来,还拍着他的背、轻轻摇晃着。
会吵的孩子有糖吃,嬴政在心里将眼前的刘据和他祖宗七代骂了遍,近至刘彻、远至刘邦。郁闷的程度不下於当初知道,大秦的江山社稷被流氓夺了去。
扶苏还在哄孩子,安慰着年纪小的刘据:「乖,不哭了,你别怕,我们会带你回去的,不哭。」嬴政阴沉的脸色更深了,拉起扶苏的手就望回走去,本欲和扶苏在桃源地徘徊久一点,他还没尽兴呢,这下好了,刘彻家小子竟来添乱,烦不胜烦。
扶苏也察觉父皇面色不虞,却暗自想笑。刘据盯着始皇帝急匆匆的背影不敢再哭,瑟缩地趴在扶苏肩上。
他们走得颇快,其实是嬴政走得很快,扶苏感到步伐已快要小跑了起来。来时弯弯绕绕的桃林也无暇停下来欣赏,竟然很快就走回了接近河岸的筵席场地。还未接近,已见人四处奔走,大多是汉人,文臣武将都有。最先发现嬴政和扶苏带着刘据回来的,是卫子夫。
「据儿!」一容貌端庄姣好的女子朝他们奔来,哭得梨花带雨,在她旁边一脸无奈的是刘彻。卫子夫见刘据平安归来,出於礼仪不便伸手抱人,没想到嬴政直接把刘据从扶苏身上扒了下来,抛给刘彻,刘彻急忙接住儿子。卫子夫赶紧上前,看刘据除了哭红眼没什麽大碍,这才安下心来。
她歉意连连:「多谢始皇帝陛下与扶苏公子,多有耽搁深感歉疚。」说完却愠怒地拍了刘彻几下,力气不大但衣袖摆动地很显眼。
「都是你!生前粗心大意就算了,连到地府都能把儿子弄丢!我这就把儿子带去卫青那里住,看你孤家寡人怎麽办!」她气冲冲地抱着刘据要走,刘据却拉了拉她衣领,说:「据儿还没跟扶苏哥哥道谢。」「据儿真懂事,是知礼仪的好孩子。」
她把刘据放下来走,刘据回到父母身边便不害怕了,煞有其事的抬头挺胸,让母后整理他的衣冠,然後郑重其事的对嬴政和扶苏鞠躬说:「多谢始皇帝陛下与扶苏公子的相助之恩,他日刘据必定携礼造访,答谢恩情。」说完又鞠了躬。
扶苏笑答:「诸位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矣。」
刘据好像对扶苏产生了兴趣,又想去拉他的衣摆,结果嬴政往前一站,将扶苏挡在身後。刘据吓得缩回手,跑到他母后裙摆旁躲着,却还是侧着脸偷看他们。
看扶苏对自己笑得依然春风拂面,刘据忍不住说:「扶苏哥哥,你身上好香阿,就像母后也很香。」卫子夫连忙伸手轻掩刘据的嘴,示意叫他不要乱说话。
扶苏听了脸色泛红,略微低下头。嬴政不苟一笑,眼神阴鸷。
刘彻瞥了下这有些诡异而异常诙谐的场景,饶有意味地开口:「小孩子不懂,冒犯了。」
嬴政略颔首,不发一语地带着扶苏离开,倒是扶苏回头对他们挥了挥手,小孩还眼巴巴看着他走远。
卫子夫感叹道:「这扶苏长得跟始皇帝可真像阿,眉眼都像,就是气度上大相迳庭。一个温煦,一个冷硬。」刘彻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天差地远,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对父子,倒像是养了个小情人。」
卫子夫遮住刘据的耳朵,以防刘彻又说出什麽离经叛道的话,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那什麽糟心思,我还没跟你算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