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穿着一件破旧泛黄的白大褂,衣角还有类似烟头烫出的洞,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板凳上,仰头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昨日凌晨1:55分左右,H市X街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具体伤亡人数还有待调查……”
J弓起背嘟囔着:“不会是陈彬那些人干的吧……”
他站起来打算回屋休息时,门被一脚踢开了。J生气地转身骂道:“今天没空!”
“是我。”唐潇奕扶着阿方索进来,身后跟着邵飞和索隆。
J看着阿方索满是血的右腿,无奈地向唐潇奕招了下手:“这边。”
完成拍片后,阿方索被抚上手术台。 J面色苍白,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突然盯着他问道:“需要麻醉吗?”
“当然!”阿方索看着他这张病态脸,腿部的痛感又回来了。
J不紧不慢地拿出针筒,哼哼道:“你这条腿是废了……”
阿方索听后心中一紧,马上冰凉的液体被注入身体,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直觉。当他再次询问受伤情况时,J没有理他,反而帮他戴上了氧气罩。
三人等在手术室门口,大约一个小时后,手术门开了。J慢悠悠地走出来,没等他们开口,他便解释道:“这小子的枪伤大概一个多月就能恢复了,不过他这条腿旧伤加新伤,也许会变成蹶子。”
索隆激动地拉了下邵飞,问道:“这只瘦猴叽里咕噜说些什么玩意儿?”
邵飞眉头紧皱,推开索隆问道:“什么叫也许会变成蹶子?”
J耸肩,摊开双手:“也许会,也许就不会喽。”
唐潇奕上前问道:“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吗?”
J:“差不多,”说着他看三人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邵飞,腰部还有把枪,J的态度缓和了些,补充道,“复健是必须的,我会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贴和防止感染的药,日后就看他自己了。”
索隆焦急地摇头晃脑,大叫道:“我哥到底怎么样了?!”
邵飞瞪了他一眼,避重就轻地说道:“一个月后他就能康复了。”
索隆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笑道:“我就知道我哥能挺过去……”
邵飞料到唐潇奕会联系陈彬,他带着索隆绕到了医院后面。陈彬到后,环顾四周问道:“阿方索人呢?”
唐潇奕:“他在休息,别打扰他了。”
陈彬点上烟,将一个牛皮纸信封交给他,“学校那边的事,我已经帮你搞定了。里面有些钱和你的新护照,至于回墨西哥的事……”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我只能对你说句保重。”
“谢谢,”唐潇奕低头说道,当他抬头再次看陈彬时,眼神尤为坚定,“我不是一个人回去。”
陈彬浅笑道:“我知道。”
唐潇奕:“天下无不散筵席,你也保重。”
陈彬默默点了下头。
当他踏出医院时,看见邵飞和索隆站在车后吸烟,他明显感到邵飞也看见自己了,两人的目光在彼此身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几秒,便各奔东西。
三个月后。
由于阿方索需要养伤,唐潇奕没有急着离开,况且墨西哥不是说回就回,他还需要做最后的准备。四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镇,这里谁都不认识他们。
整个小镇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安静得可怕。四人租了一栋破旧的小楼,每次踩到地板,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倒塌。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阿方索可以靠着拐杖走路,不过中弹的腿还是使不上力,他在院子里艰难地迈了几步,看自己没倒,直接把拐杖扔了,瞬间身体重心不稳,摇摆不定,一个趔趄摔倒了。
该不会是变残废了?!他咬牙拼命用手撑起来,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往后蹬着支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单脚站立,受伤的脚轻轻点地,仿佛感觉不到地面,像是踩进了沼泽,永远找不到那个可以定力的点。
“哥,你需要好好养伤,别到处乱跑。”索隆捡起拐杖架到他腋下。
“我不需要。”阿方索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带着怒气,他甩掉拐杖,固执地往前走,可还是摔倒了。
索隆无奈地站在他身边,伸长着手想要保护阿方索,生怕他摔倒再次伤到腿,“哥,你别逞强。康复需要一个过程,别太心急。”
阿方索忍痛,一撅一拐地坐回椅子上,愤怒地踢了脚旁边的拐杖。习惯了往日的活动自如,现在的腿像是别人的,根本不能好好控制。
拖着这条废腿,回到墨西哥后还能干什么?想到这,阿方索更加烦躁了。
索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帮他擦着额头的汗,说道:“哥,很疼吗?你还是回屋休息吧,要是伤口裂开了……”
“我想晒太阳。”阿方索黑着脸说道。
此刻,正值中午,烈日当头,院子里的野草都被晒焉了。索隆无奈地看了眼阿方索,回屋里给他搬了架风扇。
“啊——”阿方索对着风扇喊道,重重捶了下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