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日,全部落的人都来为他们送行,希望他们将天神的旨意传遍草原,不要再让逆贼玷污天神。
慕宏神色复杂,“这就结束了?”他问楚静安。
楚静安道:“这只是个实验,留下的几人会观察这个部落的一举一动,能不能结束,还要看他们后续如何作为,可惜咱们现在人手不足,不然准备能更充分些,只有几个没经验的人看顾,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呢。”
楚静安说这话时,眼神看着前方,有几分漫不经心,慕宏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觉他深不可测。
若他们在每个部族都来上这么一套,那整个北契的秩序将重新改写,北契贵族想要维持自身的地位,那也必然要脱下一层皮。
不只是在北契,即便是在大郑,地方盘踞的乡绅面对此法也要心惊肉跳,楚静安的所作所为传回洛城,也不知朝中大臣要如何说道。
武将本就艰难,慕宏忍不住提醒楚静安道:“将军要不要先向朝廷请示一下?若朝中反对,咱们也可尽快做出调整。”
楚静安浑不在意,“这是能最快使北契安稳下来的方法,拉拢一批打压一批,都是最基本的手段,且从长远看,更利于之后的官府统治,咱们也不是要将北契人杀光,更重要的是改变北契的形态,解决绵延百代的隐患。”
这是楚静安下意识的选择,即保留了北契的活力,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散了北契现今的社会结构,相信之后大郑若是在北契建立政权,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确立统治地位。
他这些年跟在宴云河身边,时常能听到宴云河的一些想法,有些看法给楚静安不少启迪,可惜之前他一直没有能验证的地方,这次面对北契作战,倒是给了他机会。
慕宏虽还有隐忧,但楚静安的做法却也让他眼前一亮,若照楚静安之前的做法,统统杀光一个不留,那无疑会让北契上下拧成一股绳,之后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
但这个拉一打一的方法传出去,北契自己就要先内部乱起来了,即便奴隶与平民没有反抗的意思,贵族也不会再信任他们,猜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对他们也只会更加严苛,这无疑会引发许多矛盾。
楚静安遥望南方,他想宴云河了,之前那一场激战过后,热血冷却,余下的只有一片空茫,他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他满足于战斗带给他的充盈,现在能填满他空缺的唯有宴云河。
宴云河夜深人静时也会想着楚静安会不会遇到危险,但白天的他却没有空暇去思考这些,他的日常被各种事物填满。
即便有一天他真的恋爱了,也不会满脑子都想着爱情,他一直为之努力的唯有自己的理想。
吴余圣面对宴云河提出的要求,丝毫没有推拒,“选拔人才培训之后派往北方,属下自当竭尽全力办妥此事,王爷放心,属下必定会尊重他们个人的意愿,不愿去的绝不强求。”
宴云河道:“朝廷方面也在进行人员选拔,这次任务要求重,选出的人性情最好通透练达,学识尚在其次,管理能力才是最主要的,他自身的看法也必须与朝廷保持一致,但北契不比大郑,所以这些人不能古板,需知变通。”
“属下知道王爷的要求,这次考题会有所侧重,之后属下也会亲自面试,确保站在王爷面前的是可用之人。”吴余圣再三保证道。
宴云河又道:“有劳吴长史,除了管理人员之外,孤还打算培训一些种植好手,之后前往北契教那边的人种植牧草,包括畜牧养殖,还有一些技术人员,你与吕校长商议一下,看看技术学院那边有愿意前往的吗?建设三年回来之后,可在技术学院任职。”
吴余圣一一应下,这次若是愿意去北契的,必定会有个一官半职,相信不少人会愿意前往,之前朝廷都是靠科举选拔人才。
但有些人只是在某一方面有长才,此生科举无望,由摄政王举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路子。
宴云河这边又和吴余圣商议一会儿,之后就去了吏部,看看他们那边进展如何,挑出的人选是否合他心意。
最近战报频传,但无一例外都是好消息,之前还有要观望的意思,现在大家都坐等好消息了,所以派遣何人去接手北边这一块成了最近的议题。
北方苦寒,安逸的人自然不想去,但一直没有出头之日的人却极为看重这个机会,且这次吏部的考核也出人意料的没有采用旧法。
反而是由吏部尚书和摄政王一个个面试过去的,事前言明唯才是举,即便你是一个小吏,也能为自己争取机会。期间会看个人履历,询问几个问题。
此外,宴云河还要督促各地官府重视农事,即便是近几年的新粮种,也不能出现重茬,防止农作物出现连作障碍。
如此忙了一段时间,王行那边来报,之前他交代下来的,新房屋的建设已经竣工,请他前去验收。
钟百道那日和他同去,自从宴云河回归朝堂,这边的大部分事宜都是吴余圣和钟百道操持的。
而钟百道也更侧重农事方面,这次的房屋建设是宴云河实验循环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