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人没错。”左东岭直视前方的路,驾轻就熟地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速度之快证明早把这些路段给印在了心里。来到一条相对来说较好走的大路,他往前开了一会,停车,对沈睿说:“我下车看看。”
停车的地方上下一两百米左右,左右两边都有两三条往山里去的小路口。左东岭往五条小路都跑去看了一遍,沈睿尾随着他,看着他盯着地上的碎石块,然后就重新坐上了车。
“沈队长,出发吧。”
左东岭几乎是没有犹豫选了靠右边的中间一条路。
沈睿问他:“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是这条路?”
“我的兵种是侦察兵,侦查敌人这方面,我应该比你专业。”左东岭一脸严肃道,“沈队长,这边不比你们内陆,这里的地理地貌岩质结构相对来说很硬,尤其是这边很少会下雨,因此你不要想着能从地下看到车轮的痕迹。而且你能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
沈睿了解,刚五条小路从路况看,差别并不大。但如果非要说他们目前走的这条路有什么不同之处,他觉得大概率是石头的大小和地上灰土多少缘故。他问左东岭:“地面的灰土相对多的原因?”
左东岭对于沈睿的答案也是有些惊喜,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这边是高原高山地带,石头相对多。而这边一年里几乎十个月都处于冰冷期,夏天的时候又因为紫外线辐射强劲显得很热,一年里冬夏温差大,石头在热胀冷缩中相对容易变得脆弱。如果地理位置差不多的情况下,石块的情况数据应该可以把差异忽略不计,所以哪条路的灰土更多,就能证明这条路刚有车碾过,有部分的小石子被碾成石灰。”
“你坐稳了,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左东岭握紧方向盘,把油门给踩高,车子在路上极速奔驰。
说是小路,确实是对于路的误解。自从选了一条路见后,沈睿觉得自己的胃里的胆汁都快要被颠出来了。那条路密密麻麻都是碎石头,完全看不出经常有人开过的痕迹。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出发的时候左东岭说他那辆车容易翻了。
在这种都是大大小小石块满堆的地方,即使不翻车,车胎的受损率也会极高。
车子在小路跑了二十来分钟,沈睿的手机响起来了,是魏茸,他刚接起电话,魏茸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老大,你没去依噶警局吗?”
沈睿蹙,斜眼去看左东岭,沉声说:“去了。”
“那边的警员来电话说你一直没出现,你现在在哪儿?”魏茸有些着急。
沈睿眼睛看着前边,一边魏茸说:“你查下监控看看路线,然后来找我。”
而没握着手机的另一只手就顺势往裤缝边上摸了过去,拔起手枪,怼向左东岭,问道:“兄弟,你不老实,没和我说实话,你是那边的人?”
黑漆漆的枪口搁在太阳穴边,可左东岭似乎根本不怕。开车的速度甚至一点都没有缓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是依噶的警员,只是这一次接警的人,派的是我另一个同事。你的电话还通着吧,你让你的人问下依噶现在坐着的那名警察,厅里是不是有个叫左东岭的人。”
“魏茸,你帮我问下,这边的警察局里有没有一个叫左东岭的人。”
魏茸那边立即沟通,很快给他回应,“老大,确实有。不过那警员说这叫左东岭的只是一个才来半年的辅警……”
车子碾过一块大石头,车身往上颠了一跤,再平稳落地时,车开始急刹车停了下来。距离他们停车地前方不远的十多米处,停着一辆车,那车沈睿化成废铁也能认出来,来自超市的皮卡车。
他想下车查看,但车上的事还没解决完毕,手里的枪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说:“魏茸并没有通知你来协助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而且为什么会特地等我来?”
左东岭拉下安全带,似乎对于沈睿的枪无所畏惧。他侧身去拿放在后座的枪,把黑布给扯掉背在身后,手拉着车门欲要出去,说道:“沈队长,从你们进来村子,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我们这边有兄弟接触过你们,我和你说过,我是干侦查的,所以你们的身份大概能猜到多少。”
“而且,我在我同事,就是按道理应该和你对接的那叫刘洋志的警察的软件里,放了通话窃听器。”左东岭说这一切的时候态度坦然,似是在做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你同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通电话也被我监听了。依噶村的警厅夜里是不守岗的,因为在这里没有守岗的必要,而刘洋志是住在村东,距离警局相对来说有点远,加上他性格比较懒,所以我赌的是,他赶过来比较慢。”
沈睿对于他这一连串的逻辑有些诧异,眉头蹙起,不解问道:“你这举动为什么?”
“这是我接到的命令,我我猜测是因为如果由着你在这村子里乱窜,那些人会更警惕。而且,我们要去地方,需要两个人协作才能进去,我在这边信不过其他人,你是现在唯一最好的人选。”左东岭把车门打开,冷风撞进了车里,“沈队长把枪先收起来吧,我们原本就耽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