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波利的问题看起来是个非常尖锐的问题,但其实就是个送分题。
庄语笑着说道,“华夏之辨的根本是礼仪,不在于人种和肤色,知礼仪者为华夏,不知礼仪者为蛮夷,这是古时候的华夏用来区分蛮夷的方法。华夏之辨的目的其实是用华夏之礼仪感化蛮夷之邦邻,用咱们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希望用我们的知识来帮助他们摆脱贫穷和落后。与其说是霸权主义和中心主义,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博爱主义。”
“我可以理解为,华夏一直试图同化其他民族么?”第四大学的一个老师开口问道。
这个老师开口之后,张重他们没什么反应,倒是恩波利吓了一跳,他连忙说道,“普瓦图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华夏是不是一直在帮助别的国家。”
因为语言不通,两边的沟通是有时间差的。
那位普瓦图的话和恩波利的话是翻译一前一后连在一起翻译给张重他们听的。
张重看了一眼其他人,华夏交流团这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假如他们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话,那还怎么有脸坐飞机到巴黎来。
不管那位普瓦图是意外,还是恩波利故意安排的,这个问题张重他们这边都没有准备逃避。
张重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我非常乐意跟普瓦图先生就这个问题做一些交流。当然,在回答普瓦图先生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普瓦图先生。普瓦图先生刚才用了同化一词,我对这个词汇表达的意思并不是太了解,是不是说只要是会让对方跟自己有相同之处的行为都叫同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在座的各位每天都在做同化的事情,特别是各位老师们,你们站在讲台上将自己的知识教给学生们,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同化?你们希望你们的学生热爱学习,敬重父母,拥护国家,是不是一种同化?”
普瓦图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说的同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没有继续说自己口中的同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张重根本不管他,继续说道,“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修其身,才能度其人,所谓内圣外王便是如此。华夏从来不强撸他国,我们只是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自然有王国来朝,而万国来朝不是因为华夏武力有多强大,而是因为华夏的文化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才会让他国不远万里前来学习。”
翻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种翻译工作实在太难了。
不过好在翻译人员的业务水平还是可以的,不至于临阵卡壳,还是很好地把张重的意思传达了出去。
普瓦图还要说什么,恩波利却笑着鼓起掌来,“pz,听你的一番话,胜过读一百年的书,看来我们对华夏的文化所知还是太少,日后我们学校一定会加强对华夏文化的学习。”
张重笑道,“随时欢迎诸位到华夏做客,我和我身边的这些朋友们以华夏的名义过来交流,但是事实上我们只不过是华夏的冰山一角,华夏有很多值得学习的文化,需要真正地去到华夏才能够了解。”
……
普瓦图突然发言这件事情并不是恩波利提前安排的,他对普瓦图的行为也十分惊讶。
原本恩波利还有阿德里安还准备了不少类似于“华夷之辨”这种看似尖锐,但其实是送分的问题。
不过现在被普瓦图这么一搅和,后面就不太好问了,说不定会引起华夏一方的误会。
恩波利根本不想得罪华夏的文化交流团,作为一个大学校长他要考虑的是学校的发展,同时他也甚至合作双赢的重要性。
今天他们对华夏交流团好一点,后面pz他们就能对他们第四大学好一点。
现如今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pz更有影响力的文学家,得罪这样一个人物,可不是明智之选。
即便是阿德里安这样的学者,也不会发神经故意去找pz的麻烦,除非他真的看不惯pz。
但是事实上,阿德里安对文化的包容是超过一半的学者的,所以他对华夏文化更多的是好奇,并不存在敌意。
这一天后面的交流会上,大家都在聊法国这边的文学历史,他们从罗曼语时期的法国文学作品聊到了842年的法国文学起源标志。
中世纪中期的武功歌,伴随其中的宫廷小说以及训诫小说,一直到中世纪末期市民文学的巅峰。
再后来,文艺复兴到来,拉伯雷的通俗小说,蒙田的怀疑主义以及后面受其影响的古典主义。
古典主义衰落,光明世纪,也就是启蒙运动兴起……
法国的文学史是十分值得研究的。
比较值得聊的除了文艺复兴时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启蒙运动了。
那时候的狄德罗、伏尔泰等人的小说都是哲理小说,在这些人的眼中,文学作品不过是一种表达思想的辅助手段,起本身并不是核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