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来的晴妤走到床边问:“公主还好吗?”
萧祈沉重道:“烧的更厉害了。”
营地里不是没有太医,但外头雨大,气温骤降,空气潮湿冰冷,着实不利于浅浅的病情。更何况,宫里的太医底下都跟皇后和贵妃通着气,会不会尽心救治还不一定。
两个侍卫去牵了马车过来,晴妤收拾了行李,萧祈抱着浅浅走上马车,将人放下后,走到外头冒雨赶车。
晴妤收拾好东西,坐进马车里照看浅浅。两个侍卫骑着马匹跟在后面,一行人没有弄出大的声响,在大雨中离开营地,往京城赶。
天黑的厉害,雨声如瀑,敲门声响了好一会,守在门里的家丁才从雨声中分辨出敲门声,打开门就见萧祈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往里走,步伐急躁,健步如飞,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一声。
从前院提着灯笼赶过来的王五看到晴妤,疑惑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晴妤心里急慌慌的,吩咐他:“公主发高烧了,快去请大夫过来。”
王五听罢,赶忙出门去请大夫。
众人面前一向沉稳的萧祈头一回这样慌张,他抱着昏迷的浅浅走进内院,进了卧房后,一边走一边为她解下裹在身上的衣服,落了雨水的衣裳掉在地上,剥离出一个干爽柔软的少女,合着一身衣裳被放到床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
少女雪白的脸上染了红红的晕,萧祈伸手摸上去,一片热烫。
没过一会,晴妤带着大夫和几个丫鬟走了进来,点起了蜡烛,昏暗的卧房亮堂起来。
萧祈站在床边,看到自己脚下积起一滩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是湿漉漉的。收拾了被扔在地上的衣裙后,回房去换衣裳。
凉雨从屋檐上落下,窗外雨声不止,熄不灭心中的焦躁。
萧祈擦干身上的水迹,换了衣裳鞋袜,勉强把头发擦干,心里牵挂着仍在昏迷中的公主,便不由自主的撑起了油纸伞走出门去。
趁着夜色,他走进了内院,进了公主的院子,走到她卧房前时却犹豫了。
他只是个贴身侍卫,距离再近也只能守在她门前,再向前就是逾矩了。方才还能骗自己说是为了救她,如今里面已经有女士和大夫,他还有什么理由再靠近呢。
男人撑伞站在屋檐下,不敢迈进房门,也不想离开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下来,夜色如墨,两个丫鬟送大夫离开。
晴妤走到门边来,打量了换了干净衣服的萧祈,请他进来说话。
“萧侍卫,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公主就要被人害死了……”晴妤小声啜泣着,“公主怎么那么命苦,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早知如此,还不如生在寻常人家,何苦要遭这种罪。”
萧祈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浅浅,关心道:“大夫怎么说,她……公主,还好吗?”
“你放心,方才我给公主喂了一碗姜糖水暖暖身子。大夫开了药方,我让丫鬟跟着出去抓药了,等一会儿煎好了药喂给公主,高烧就能退下来了。”
萧祈收回视线,点点头,“好,公主没事就好。”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些。
晴妤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满是感激与庆幸,同他说:“这雨下的这么大,只怕要下到明日,公主害怕雷雨,这种天气总睡不安心,就请萧侍卫在这儿陪着公主吧。”
“我?”萧祈有些惊讶,问她,“我身为男子怎好近身陪侍?”
晴妤微笑道:“这种时候就别讲究那么多了,公主她信得过你,而且我也得去稳定府里的人心,公主卧病在床,不好让底下人生出异心来。”
主子生病,又碰上这样大风大雨的恶劣天气,万一底下有人想趁乱捞上一笔,这府里可就乱了。
萧祈知她考量,只得应答下来。面上是勉强接受,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
晴妤跟他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不大的卧房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外头落雨淅淅。萧祈看着躺在床榻上少女,借着烛光能看到她平稳的呼吸着,脸上的红晕也淡了些。
他拿了凳子坐到床边,在一片静默中,视线扫过少女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唇,暖黄色的烛光在她细密的睫毛上落下一圈光,照得她睡颜宁静,仿佛一个精致的玉娃娃,让他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生怕她会受伤破碎。
烛火泣泪,男人端坐在床前,时而看烛光,时而看她。
眼前一片漆黑,浅浅觉得身上又冷又热,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丝光亮照进来,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从一旁照过来的烛光被挡住了大半,浅浅转头去看,看到了坐在身边的人。
见她睁开眼睛,萧祈激动的站起身来,主动道:“晴妤姑娘让人煎药去了,一会儿她们送来药,公主的病就能好了。”
听到他的声音,浅浅无比的心安。
这个男人是她的守护神吗?数次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