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的婚宴上,浅浅与宁妧坐在一起,难得露出笑容来。
黄昏时分,庭院中点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宁妧安慰浅浅:“虽然沛国公府出了事,但京中有头有脸的又不止他一家,你一定能遇见更好的。”
浅浅摇摇头,“对我而言,能安稳的过好今天明天就很好了。”
水嫩娇柔的小公主正值花季却心如槁木,宁妧直叹帝王凉薄,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顾,握着她的手说:“若是我堂兄回京,我一定让他娶你,咱们做一家人,便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被宁妧挂在嘴边的堂兄离京五年,不知要在边疆驻守到何时才能回京。
浅浅只当她在说笑安慰自己,淡笑着没往心里去。
谈话间,一个小厮走到两人身后,小声道:“我家主人请七公主移步去花厅一见。”
浅浅头都没回,推拒道:“不必了,新郎官定然有许多事要操劳,本宫与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替我转告他,以后就不要再托人来找我了。”
小厮有些为难:“可是我家主人说务必要请到公主。”
“本宫不想见他。”浅浅冷声回。
吵闹的宴席上觥筹交错,声音再大些怕是会惹人注意,小厮也不好太过强硬,只得退下,无功而返。
那日之后,浅浅的日子变得平淡了许多,不仅是因为荣怜月成了亲没有时间顾及她,更多的边疆发生了几场战乱,皇帝为边疆战事发愁生了一场病,经过太医调理之后,皇帝病愈,身体却大不如前。
入秋时节,朝臣们开始提起立储一事,三皇子与六皇子之争从前朝蔓延到后宫,贵妃与皇后也在暗中角逐,京城风云暗起。
浅浅无心掺合权力争斗,只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想念那个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可她已经渐渐忘记被人守护的感觉,寒冷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怎么也暖不起来。
宁静的时光很快消逝,秋去冬来,寒冬腊月,冷风乍起,庭院中飘落的枯叶像蝴蝶一样被风卷起,慢慢凋零。
寒风吹着白霜爬上树丛,许久无人上门拜访的七公主府迎来了一位贵客——淑贵妃身边的内官。
浅浅前去迎接,在冷风中跪在庭院里,听内官传达淑贵妃的命令。
“奴才给七公主道喜了,贵妃为您指了一桩婚事,特赐您下个月初三,与宁远候的世子完婚。”
闻言,浅浅眼中满是惊惧。
淑贵妃要她嫁给宁远候家的世子?
京城内外谁不知道宁远候戾气太重,暴躁易怒,候爷夫人也常年卧病在床,脾气阴晴不定,不知道逼死了几个儿媳。
而且他们的儿子,是个傻子啊!
第24章 (留评抽红包呀)
萧瑟冬日, 冷冽的风吹在身上似侵肤刺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也少见人在朱墙内行走,唯有风卷着枯叶在空荡的路上徘徊。
服侍皇帝的朱内官端着太医送过来的药进了承乾殿。
掀开厚重的门帘, 殿内烧着热烫的炭火温暖如春,隔着黄色的内帘依稀能听见内间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一个轻灵可爱, 一个妖冶魅惑,还有一个温厚端庄, 直听的人耳根子发软。
朱内官停在内帘外,俯身小声禀告:“皇上, 到了该用药的时间了。”
里头人半晌没有回应。
向前秋日里北疆战乱纷起,战况急转直下, 甚至传来镇北大将军因受伤不得不撤退至苍州一事,惊得皇帝大病了一场,在病中慌忙调派西北军前去北疆支援,胆战心惊小半个月,总算是有惊无险。
虽不知具体的战况, 但这几个月从前线收来的战报已然比秋日里的状况要好了许多,前线不断在收复失地, 西北军也与镇北军少起摩擦,合作顺利。
少了一件麻烦事, 皇帝的病也好了,这几日生龙活虎, 昨夜召幸了三个贵人,一夜笙歌, 直到白日都不觉得疲惫。
“朕心甚悦。”皇帝勾着美人的下巴, 眯着眼睛在上头亲了一下。
在三个美人的搀扶下, 皇帝从床上坐起,穿好了衣裳才让朱内官进来呈药。
被美人服侍着用过药后,皇帝被药苦得半晌没有好脸色,不悦道:“太医院这帮人打算让朕吃药吃到什么时候?朕觉得身体比之前都要精神许多,为何还要每日吃药?”
朱内官跪在地上,小声道:“太医们也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如今正值寒冬,寒气伤身,皇上用药调理暖身,才好万寿无疆。”
闻言,皇帝卧在美人膝上,问道:“这几日怎么不见淑贵妃过来?”
朱内官道:“贵妃与四公主正在为七公主操办婚事,这几日正是忙的时候,等再过几日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贵妃自然会亲自来请皇上为公主送嫁。”
听内官说了这许多,皇帝手上摸着美人细腻的肌肤,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别处去,嘴上不由得感慨:“淑儿竟然亲自为小七操办婚事,真是贤淑慈爱,不枉朕宠爱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