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之笑得春风得意:“侄女婿来了啊,正好还没见过呢,夫人赶紧下车。”
“呸!”陆二夫人啐了丈夫一口:“你可省省吧,跟沈阁老平起平坐,你有那么大屁股吗?”说归说,还是开箱倒柜寻首饰给陆微添妆,可轻了不起眼,重了心疼,左右犹豫不定,唠唠叨叨折腾半夜。
李铭大肆嘲笑:“微儿,让你不懂乱动。”
陆二夫人心中一沉,暗想自己散播的谣言是否被陆安之知道了,但想到他一直在庄上住着,又无夫人在京中贵妇圈子里交际,哪里就知道呢。当即掩下心虚,热情笑道:“谁说三弟跟微姐儿在京里名声不好了?若是名声不好,还能跟阁老府结亲?”
陆微:“……”不是刚吃过午饭一刻钟吗?
正厅里热闹不已,陆建之深呼一口气,笑着踏进门打招呼:“三弟这里好热闹啊。”
陆微傻眼了:“……我不是在帮父亲吗?”原来挪错了?
陆建之不满意了:“你这话说的,咱们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微儿的夫婿可不得唤我一声二叔,唤陆大人可太见外了!”
他设想的堪称美妙:“咱们可是沈阁老亲家的二哥,岂不也是阁老府的姻亲?微丫头跟阁老府订亲,倒是平白抬高了一辈,咱们都能跟沈阁老平起平坐了。”
陆建之兴冲冲猜完,又觉得不可能,沈阁老日理万机,哪得空来陆家庄闲游,随即明白过来:“沈少卿?”
“正是,唤什么二夫人啊?”
庄丁笑的牙不见眼:“正是,少卿大人给姑娘送点心来了。”
刻不想跟三弟比女儿,只有一个念头:“反正无论如何,你明日要陪我一起过去,到时候咱们跟三弟好好说道说道,把微丫头过六礼的事情交托到你手上,风风光光替她办一场,到时候从府里嫁出去,她念着咱们的好,将来再登门去阁老府办事,可就容易许多了。”
庄丁毕恭毕敬道:“回二爷话,这不是三爷的马,是沈大人的马。”
陆安之瞪一眼女儿作怪的手:“你是怕女婿输给了我?女心外向,真真没有说错。”
衍哥儿见识过了姐姐数次毫无缘由的乱挪棋子,恨不得抱头:“姐!姐求你了,别再乱动了好吗?”他正看得津津有味,亲姐便上手捣乱,简直让人崩溃。
他带着陆二夫人一起进去,身后还跟着大批仆从提着礼品,进去之后见到陆安之跟女婿下棋,陆微李铭衍哥儿等人在旁观战,衍哥儿略懂一二,但陆微跟李铭俩人只爱玩,于棋道一途两眼一抹黑,观战就算了还胡乱吆喝,陆微还作怪故意乱挪棋子。
陆安之抬头发现是陆建之夫妇,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还有几分倒胃口,凉凉道:“二哥怎么来了?”
夫妻俩一唱一合,可惜沈肇的狗脾气跟岳父陆安之有几分投契,压根不理会陆建之的自来熟,甚至还低头温声问:“下了这么久的棋,微儿可是饿了?”
陆微:“……”
陆建之笑的没有一丝芥蒂,竟还埋怨陆安之:“三弟也真是的,微姐儿都定了亲,竟也不肯通知家里人,你这是跟家里人置气呢?”
他与沈肇同样在朝为官,平日也有机会见面,虽然两个衙门一般没什么关联的公事打交道,就算见面也不过点头之交,大家混个脸熟而已,话都没说过两句。但今时不同往日,沈肇可是与他亲侄女定亲了。
当着未来岳父的面,沈肇趁机抓住她作怪的手,从棋盘上拉下来,好脾气的笑笑:“你想让我输给岳父还不容易,可别再捣乱了吧。”
“二嫂也过来了?”陆安之虽然蜗居庄上,但并不表示他对外面的传言一无所知:“有什么可置气的,我们父女在京里名声不好,不正好躲到庄上来清静清静?”
沈肇见岳父不爱搭理陆建之夫妇,也猜到个中缘由,陆安之清廉耿直,踏实肯干,而陆建之一味钻营,兄弟俩为人处事大相径庭,根本说不到一处去,当即也神色淡淡道:“晚辈见过陆大人,二夫人。”
不过见沈肇向她眨眼,立时便明白过来,配合的揉着肚子:“阿元哥哥,
次日下午,陆建之携妻前往陆家庄上,才到了大门口,便见得守门的小厮牵着一匹骏马似乎才在河边洗涮回来,他张口便问:“三爷在庄上无聊,买马了?瞧着倒是膘肥体壮,很是不错啊。”
“沈大人?沈阁老?”
她等于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了下去,转而又谄媚的望向沈肇:“这位便是微儿的未来夫婿了吧?”心里嫉妒的滴血,瞧瞧眼前的青年才俊,她以往也在京中各家大宴上远远见过,只觉得沈肇才貌俱佳前程似锦,很想让人想抓回家当女婿,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这年轻人模样也太好看了,这样体面夫婿,竟教陆微觅到了,这丫头脾气不好,运气倒真不赖。
送点心不过是个由头,沈肇隔一日总要找个送东西的借口来庄上探望陆微,能送的都送了,且他出手阔绰大方,庄上侍候的人总能得着赏,连守门的庄丁也得了好几回赏,昨儿下过雨,见沈肇骑的马毛色脏了些,这才牵去河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