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暮鼓声早就响过,皇城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整个皇城空荡荡的,若非是徐宁跟李慧心,城门只怕早就关了!
徐宁的脑袋,枕在李慧心的腿上,嘴里一个劲儿的哼哼着,一脸痛苦的模样,李慧心便体贴的揉着他的太阳穴,满脸无奈的神色。
徐宁的确是累坏了,这一天打牌下来,感觉比他做什么都辛苦,屁股遭罪也就算了,精神也高度集中着。
李渊父子两个,争吵起来的时候,那感觉都要马上就动手了,吓得徐宁一惊一乍地,结果,到了牌局结束时,两人也没动手。
反倒是他自己,输钱又累人的,全程都是提心吊胆的,给这对父子作陪,感觉全大唐都找不出他这样的人了!
但更可气的是,最后竟然还欠了李渊一百两金子,算下来,那就是一万贯钱了,想象都叫徐宁心疼,这对父子心是真黑啊!
“还个屁,就不还看能咋滴!”徐宁越想越气,最后脑袋在李慧心怀里拱了拱,有点咬牙切齿的道:“要是逼急了,以后都不去他那里了!”
这话听的李慧心有些无奈,内心里也觉得,太上皇这样做委实有点过分了,足足一半的息,这不是明摆着坑他夫君吗!
不过,想起临出宫时,父皇说的话,李慧心便顿时揉着徐宁的太阳穴,柔声道:“那钱父皇不是说,他要替你还吗?”
“还是算了吧!”徐宁听到李慧心的这话,顿时一脸郁闷的坐起身,长吁短叹的道:“陛下也就说说而已,咱们还能真跑去要啊!”
马车在长街上疾驰着,不多会儿工夫,便已经停在了公主府前,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深了,然而,府门口却还站着一人。
徐宁整个人都傻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府门口的那人,一脸惊讶的道:“道长,你都不回家吃饭的吗?”
“泾阳县公公事繁忙,贫道只能在此等候了!”假装没听懂徐宁话里的调侃,袁天罡的身影,便从黑暗中走出,一脸平静的模样,冲着从车窗里探出头的徐宁道。
面对如此固执的袁天罡,徐宁想要推辞的话,怎么也没法说出口了,随即,尴尬的冲袁天罡笑笑,说道:“道长如此等候,那想必是有事找徐某了,如今天天色已晚,要不进去说话?”
这本就是句客套的话,徐宁都点明了天色已晚,要是换成脸皮薄的,估计,当场就会婉拒好意,然而,袁天罡却是干脆的点头道:“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神特么恭敬,徐宁心里吐槽一句,只好从马车上下来,随着袁天罡一起,向着公主府的厅堂而去!
厅堂里早就点起电灯,正中还燃着一个火炉,里面炉火烧的正旺,将整个厅堂都烧的暖乎乎的!
袁天罡进入厅堂后,便自觉的坐到离着火炉最近的地方,看的徐宁又是惊讶,这都冻了好些天了,徐宁还以为,袁天罡已经超脱肉身,压根就不怕冻呢!
敢情,还是在硬抗啊!
一杯热茶奉上,等到厅堂里只剩两人时,徐宁这才望着袁天罡,一脸‘好奇’的问道:“不知道长来找徐某有什么事吗?”
“贫道听说前几日,泾阳县公得了佛家的两样宝贝!”听到徐宁的这话,袁天罡顿时微微轻笑一声,随即,目光望着徐宁时,直接便开门见山的道。
徐宁没长大的,袁天罡看着挺仙风道骨的人,竟然还能这么直接,一时间倒让他有些尴尬起来,冲着袁天罡道:“是有这么回事,道长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袁天罡便顿时嘿一笑,目光意味深长的望着徐宁道:“非是贫道消息灵通,只不过,此事早就被佛家四处宣扬了!”
挑拨里面!
徐宁听到袁天罡这话,当即便张嘴大笑起来,佛家的脑袋一根筋,但并不代表,佛家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四处宣扬他收了佛家的礼物,那不是变相的让他跟佛家成了对立面,低级,太低级了!
看到徐宁眼里的鄙夷,袁天罡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恬不知耻的道:“贫道就说嘛,这种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泾阳县公,他们却偏偏不信的!”
这话落下时,脸色却是微微一凝,目光有些认真的望着徐宁道:“不过,佛家西行的事,背后却是泾阳县公出的主意吧?”
“道长,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徐宁听到袁天罡的这话,顿时便站起身来,边说边走到火炉边上,将炉子里碳火往下压了压,碳火也要花钱,没必要为了袁天罡就浪费钱啊!
“好吧,佛家的事,贫道那就不说了!”似乎也看出了徐宁要逐客的架势,袁天罡立刻便坐直了身子,冲着徐宁道:“实不相瞒,今日贫道前来,却是另有要事找泾阳县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