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哥刚刚被被消防员一吼,正拉不下脸呢,现在又看到荧屏女神林琳被人如此冷待,他扬着头没什么好气朝消防员大声吆喝着:“宋桃算什么集团夫人!我们林小姐…”
话都还没说完,围观的人群纷纷朝外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锋利的浓眉下一双眼睛带着浓重的冷意,鳄文皮鞋鞋面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钝的声响,他的步声似钟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宣判黑夜的靠近。
他先是看了一眼事故电梯,后去询问了救援进度,最后转身看向刚刚的说话人。围观群众看清来人后,有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绝不可能出现在此的秦总竟然从会议室里出来了!
他缓步走到了前台小哥面前,低头俯视他。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男人的气场一下子就怔住了前台服务员,只见他嚣张的气焰消失地了无踪影,疑惑又恐惧地看着来人:“什…什么…”
“再说一遍。”秦砚不耐烦地低头捏了捏指骨,“说啊,刚刚说了什么,再说给我听听。”
“我错了…”前台小哥哆哆嗦嗦地看着秦砚,他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这个神情…秦总哪里是不在意宋影后,分明是在意得不行。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压迫,似乎下一秒秦砚的捏紧的拳头就要往自己脸上砸来。他不由得闭紧双眼,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传来的是救援人员的带着喜悦的欢呼。
“电梯轿厢拉上来了!快去检查下人有没有受伤。”
秦砚这才褪去一身戾气,视线穿过前台服务员,落在他身后的林琳身上:“你们,最好保佑她没事。”
电梯被救援人员小心翼翼地挪拉了上来,明亮的光线突然照进昏暗密闭的幽窄轿厢,宋桃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低着头把脸埋在膝弯处阻挡刺眼的光线。?
宋桃被救出来后,围观人群被清场,然而她仍旧保持着紧靠墙壁缩成一团的自卫的坐姿,肩膀隐隐颤抖。消防组组长和秦砚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们这些人都习惯去自家的私人医院,处理*T 完现场没有做过多干预,他们就离开了。
平日在面对尔虞我诈依旧游刃有的秦砚,此刻面对宋桃却束手无策,他伸出手想揉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却不敢触碰,想把她抱进怀里,却又怕弄疼了她的伤处。
“不怕了。”男人最终还是伸出手,宽阔的掌心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宋桃的微微颤抖的脊背,他靠得越近,才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秦砚心一沉,触碰到她手肘处湿透的黑衣,指腹留下一道浅红色的血迹。
受伤了,还流血了。
听到秦砚的声音,宋桃缓缓抬起脸,露出一双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眶连带着鼻尖都红通通的,有些生气又有点无助,看着面前的神色紧张的男人。
“王八蛋,”她的声调里带着一点鼻音,刚说一个字眼泪就滚了出来,“来这么慢…”
宋桃向来坚强隐忍,哪里流露过这般脆弱的神色。从前秦砚看不惯她的跋扈,还不禁想过宋桃哭起来会是什么模样,然而今天真的触碰到了她的眼泪,秦砚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她应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可以对他趾高气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抬头,像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这道裹挟着泪水的目光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二十九年里,秦砚从未有过这般心慌,准确的说,应该是心疼。
秦砚知道这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误会,不然宋桃来了公司,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至于维修电梯的标志为什么突然消失,更是蹊跷至极,摆明了是有人要整她。
但他并不想推脱责任。
“是我不好,”他替她拭去眼角的那片湿润,声音又轻又哑:“让你等这么久,怪我,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钻入宋桃的耳廓,过了一会,她的委屈像是像是埋在土里久久不肯发芽的种子,突然长出了长长地藤蔓,一圈又一圈缠上了宋桃的胸腔。她心里堵得发慌,看着秦砚的眼睛再也忍受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秦砚被她的哭声打得措手不及,又是帮她擦眼泪,又是帮她擤鼻涕,用哄菠萝的方式哄着她,没有丝毫的不耐。
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宋桃抽了抽鼻子,眨着泪眼模糊的眼睛,刚才实在有点失控,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愤愤瞪了一眼观看了她全部出糗过程的秦砚。
“地上坐着凉不凉?”秦砚又抽了一张纸巾,往她的眼睛上轻柔地拭了拭,“带你换个地方?”
“别碰我,”宋桃挥手拍开秦砚的手,却扯动了手肘处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憋着痛轻声问他:“去哪?”
“去医院,不能再耽搁了,”秦砚看了眼十分钟前私人医院的来电显示,叹了口气,勾了勾宋桃小巧的鼻尖:“你是要担架,还是我抱你下楼?”
现在这一楼层虽然被清了场,但楼下肯定堆满了人,她才不要众目*T 睽睽之下被秦砚抱着出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