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才终于放下心,心想还好冯亦程还是以前的冯亦程。
现在回想起来,冯问蓝真想穿越回去摇醒当时的自己。
反常什么啊反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冯亦程感受到了冯问蓝眼睛里迸发出的浓浓杀气。
他毫不在意,又问:“昨晚你和孟斯礼在街上瞎晃什么晃。”
“什么叫晃。”冯问蓝不太满意冯亦程过于不讲究的用词,纠正道,“我们那是吃完晚饭,正常走在路上,好吗!”
还“我们”。
冯亦程听不惯这俩字,嗤道:“你和他什么时候成了晚上一起出来吃饭的关系了。”
冯问蓝找到翻身机会,哼了一声:“要你管。”
冯亦程也没追问:“行,我不管。等哪天你受了欺负也别来找我哭。”
“……”
冯问蓝清了清嗓子,重新回道:“就最近变成了这种关系吧。怎么了,我和他关系变好,你不应该喜闻乐见吗?”
喜闻乐见个屁。
冯亦程不想聊这个话题了,从中控台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冯问蓝。
冯问蓝疑狐,接了过来。
一看。
是一个医生的名片,所属科室是神经内科。
冯问蓝:“……”
她抿着唇,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大翻白眼的欲望,把名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抖了抖,语气也流里流气的,像个混混,冷笑道:“怎么,内涵完我会找替罪羊,现在又想内涵我脑子有问题?”
冯亦程睨了她一眼:“前段时间你一直说你睡眠有问题,正好最近有人给我推荐了这医生,到时候你去看看。”
话音一落,冯问蓝抖名片的手立马停下。
她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表情立马变得恭敬,双手放在胸前,朝他鞠了一躬:“谢谢哥。”
“别嘴上说谢我,回去就把这事儿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下周抽个时间就去把检查做了,我会给医院打电话确认。”
冯亦程太了解冯问蓝那戳一下才会动一下的性子了。
如果不给她明确规定一个时间,她肯定会无期限拖延。
事实上,冯问蓝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想法被看穿后,这下她没空子钻了,只能老老实实回道:“知道啦!”
说话间,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桂花街。
曾经他们一家人住在那儿,附近有一家大型花卉市场。那里是程蓝生前除了菜市场之外,最常去的地方。
程蓝生前很喜欢鲜花。
每周一一大早,她都会去花卉市场里买一大捧花回来,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用它们装点家里的每个角落。
冯亦程把车停在了程蓝固定买花的一家花店前。
冯问蓝下车,很快买了一束虞美人回来。
而后,俩人继续往墓园出发。
从市区开车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
大概是因为俩人各怀心事,车辆驶出花市后,车里的气氛比刚才的安静了不少。
冯问蓝靠着车窗看窗外。
五年时间了。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从上车偷偷哭到下车,变成了现在的可以平静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来打发路上的时间。
抵达目的的时候,将近十点。
清明前后,墓园里来扫墓的人也多了起来。
冯问蓝抱着花,穿过一座座墓碑,找到了程蓝的那一座。
走近后,却发现墓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愣了一愣。
之前每年他们来扫墓的时候,墓前都会摆放着一束程蓝最喜欢的虞美人。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冯问蓝都还不知道那花是谁放的,但她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今年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也不知道之前放花的人是忘了,还是来迟了。
冯问蓝觉得奇怪。
再一看,冯亦程什么反应都没有,神色如常地把程蓝喜欢的水果摆在墓前。
见状,冯问蓝也没有多问什么。
她弯腰放下花,点上香烛,和冯亦程一起站在墓前。
墓碑上,程蓝在阳光下笑得很温柔。
在冯问蓝的印象里,她的妈妈一直很爱漂亮。
虽然是家庭主妇,但程蓝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得好像个上班族,更别说出门的时候了。每次开家长会,班上同学都会羡慕她有一个很漂亮的妈妈。
可冯问蓝好像没有遗传到一丁点她的爱美基因。
以前上学那会儿,她每次出门都穿得很随便,最后都会被程蓝拎回去回炉重造。
这么爱漂亮的人,最后走的时候却被车撞得血肉模糊。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冯问蓝忽然很后悔以前没有多用相机拍拍她。
不光是记录下她好看的样子,还有难过的,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