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冀州黄巾之乱,整个冀州满目疮痍。
银刃向着他砍来,老者此时像是已经坦然,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欲无求,只希望那个人会信守承诺,放了自己的儿子。
老者一咬牙,反倒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因为有人让小老儿告诉将军,今日,就是将军的死期!”
“暂...暂为曲军候。”
那箭力道很大,在弹出去后,插入了地面,箭尾发出“嗡嗡”的响声。
城外有一座亭舍,一名老卒站在亭舍门口,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见到张郃带着数百亲卫过来,连忙迎上去拱手弯腰道:“将军。”
“因.......因为......”
是如实禀告,换自己一条命。
老卒说道:“粮草倒还是有些,军械......”
自己才刚刚连续打了那么多败仗,被追得上天入地,无所遁形,就来咒我?
“原来如此。”
张郃点点头,在袁绍上位之前,冀州被授予将军之职的总共就只有四人,张郃高览麴义袁绍,现在袁绍上位,他的将军大印依旧有效。
可眼见张郃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狐疑,目光之中已经隐隐带着一丝杀意的时候。
“将军,是....是小老儿。”
张郃的马槊是有人抬着,但他腰间却配了环首刀,噌一声拔出,银光闪烁,挥刀怒喝道:“老贼安敢辱我!”
虽然没有人迎接,但好歹有座城池,先休整两日,一边向邺都那边索要物资,一边调整战士们的状态,等物资充沛,再考虑去解元城之围。
王芬上任之后,为了养活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利用朝廷发下来的赈灾款,一边做灾后重建工作,一边将一些百姓收入军中暂时活命。
老卒苦笑道:“阴安屡次被吕将军派人劫掠,城内也遭到袭击,王司马领军拼死抵抗,可无奈兵少将寡,被吕将军的部将一刀杀了。”
就跟刘备当初在路上收的那批罗市贼一样,胡志胡平胡勇父子三人便是在那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入军。
这一幕发生,城门洞内的诸多老卒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跑,倒也有两个讲义气的,拉着那老者往后退去。
当!
曲军候之上就是军司马,驻守此城的军司马战死,暂时由曲军候领军也合情合理。
离城池还有半里地,张郃就命令大军先停下,然后自己率领着亲卫靠近到城外。
张郃抬眼看去,就看到城内街道尽头,无数兵马向着这
张郃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问道:“城中还有多少粮草,物资军械充足否?”
见他犹犹豫豫,张郃也知道了,便说道:“行了,进城再说吧。”
什么意思?
可下一秒,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如闪电般向着张郃射来,张郃被迫只能举刀来挡。
噌!
老者在那一瞬间,有过短暂的思想斗争。
“嗯。”
其实是被张飞杀了,但老卒被以家人性命为要挟,不得不撒谎。
张郃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
我再怎么样,也是堂堂中郎将,岂是你这小老儿能轻辱?
张郃看着他,纳闷道:“你任何职?”
还是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保自己儿子的一条命。
今日,就是我的死期?
可如果不按那个人说的去做,一直跟着自己在军中勉强活命的儿子,就一定会死。
老卒的牙关都在打颤,如果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自己就有可能会死。盛怒下的将军,会不会砍死自己?
“怎么就你一人迎接?城中守将呢?”
张郃有些不满,即便阴安遭到劫掠,目前只有几千残弱老卒驻守,但城中一定最少有一个军司马统领,小小军司马,居然不亲自出门来迎接自己这个将军?
下一秒,眼中的火就喷出来了。
只是张郃还是有些不解,皱起眉头道:“即便城中皆是老弱之卒,也不该全是头发白了的老卒吧。且诸位隆冬腊月,为何汗如雨下?
道:“城上皆为老卒,并无太大异常,我已呈上将军大印,命他们将城门大开。”
一头发花白的老卒硬着头皮越众而出,声音都在颤抖。
老卒便在前面领路,缓缓靠近城门,就看到城门洞内,同样有十多名老卒在迎接,一个个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见到这模样,张郃只觉得无比奇怪,询问道:“尔等领头之人是何人?”
既然斥候查探过没有什么异常,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当下大军继续往前,过了约两刻钟,终于来到了城下。
这位老卒跟胡志胡平胡勇父子相同,也是带着一名儿子勉强在军中讨个生活。
十年过去,当初四十上下的汉子如今也变成了五十余岁的老者,甚至头发花白,仿佛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显得无比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