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一轮银月高高悬挂在天空。
公孙瓒营寨之中一片忙碌。
士兵们将营盘拆卸,除了辎重以外,很多东西都可以丢弃。
比如各种栅栏、防御工事,乃至一些碍事的行李。
除了运送货物的马车还需要将粮草军械等物资运往海边以外,基本能丢的都可以丢。
财大气粗的公孙瓒从来都不需要为这点东西斤斤计较,只要回到幽州,回到自己的地盘,一切都会好起来。
月凉如水,银辉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像是渲染上了一层白霜。
幽州军刚刚大胜而归,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一边庆祝着回家的喜悦,一边忙碌在营寨之内,没有人会认为此时还有敌人过来进攻他们。
就连散落在各处的岗哨,都已经回去——马上就要走了,所有将士们都要回营准备离开,再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在远处的一片陡坡之下,鞠义从坡下探头观望,就看到约二三里之外,公孙瓒的营寨一片热火朝天。
军官们呼喝着士兵们加紧行动,不断穿梭的士兵将马车全部拉到营外,来来往往的人们搬运粮草辎重,将需要携带的物资装填上架,显然是一副要撤退的打算。
具体情况鞠义不知道,但借着月光以及公孙瓒士兵们打着的无数火把,他隐约猜测到公孙瓒可能今晚就要进行转移,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
“将军,公孙瓒好像是要撤退了。”
鞠义的副将张望着说道。
这次他们过来,大军已经在十余里之外,鞠义亲自领斥候小队过来侦查。
让他们奇怪的是,沿途路上居然一处岗哨都没有,没有一个敌人的侦查人员,也没有一点阻拦,守备松懈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现在他们有了明悟,公孙瓒已经不打算在这个地方等死,在击败了鞠义部之后,就立即打算开始战略转移。
鞠义当然不知道是刘备开船过来接他了,还以为公孙瓒是打算往西从河间王国逃走,当下便对副将说道:“这是个好机会,公孙瓒以为将我击退,两日之内必然无忧,却不知道我根本不打算后撤,此战他们没有防备,必然破敌,你去令士兵们过来,小心行事,动静切莫太大。”
“唯!”
副将领命而去。
那边公孙瓒营寨灯火通明,还处于一片拆营毁寨之中。
各级将领纷纷将自家麾下的行李打包带好,命令士兵准备离开,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
黑夜之中,第一批准备离开的士兵打起了火把长龙,往东面方向而去。
至于公孙瓒本人,则是亲率骑兵大队,督促各级部下尽快行动。同时让自己的儿子公孙续先行一步,领数十骑兵赶往海边,与刘备取得联络,让他派人准备接应。
“奇怪.......”
鞠义看到公孙瓒部居然不是往西去,而是往东去,一时间纳闷不已,难道他是打算从滹沱河下游渡河过去,亦或者打算从渤海海边往南投奔青州?
这不符合常理呀。
一条河流越是下游地区,就越是湍急。
因为中国地势普遍是西高东低,所以大部分河流,都是从西面流向东面,注入渤海、黄河、东海等东风海洋。
河流的下游出海口区域,是水流的汇聚点,水流量也会非常大。历史上黄河长江淮水等大型河流一旦泛滥,基本都是中下游区域,还很少听说有上游区域泛滥的。
因此在水流如此湍急,水流量非常巨大的情况下,公孙瓒即便是想冒险渡河,按照常理来说,他也应该选择从河间王国境内的区域,而非滹沱河下游。
至于从渤海海边去青州就更加不符合常理,之前说过,古代道路根本不像现代那么发达,通俗的官道,基本都是各县城与县城之间的大路。
大路可以容纳车马通行,到了乡亭这个阶段,基本就只有普通人走的小路,车马很难通过,即便轻装简行,也不该带那么多辎重。
公孙瓒到底在想什么?
行军打仗多年的鞠义想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发动突袭。
窸窸窣窣的响声出现在周围附近,他的副将已经带着人马过来。
成群结队的士兵缓缓出现在坡下,向着敌军靠拢。
“感觉好安静啊,按理来说,袁绍的兵马今天晚上就该到了,但此时也没有敌人的侦查士兵,令人意外呀。”
公孙瓒骑着马,站在一处山坡上,俯瞰着坡下诸多士兵来来往往。
万物俱静,在这个春天即将苏醒的季节,天地间仿佛除了不远处滚滚流淌的滹沱河河水的声音,就只有兵马来往发出的响声。
谋士关靖笑着说道:“将军刚刚大败袁绍,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敌人赶来送死,等到我们回幽州,就是报仇之日。”
“哼。”
公孙瓒冷哼一声,说道:“袁绍居然趁着玄德南下的时候阴袭于我,这个仇我必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