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的这些变化也传到了傅子恒的耳中,自从顾知意再次醒来,她都没再去过傅子恒的营帐一次,每次碰上,顾知意也都是进退有度地朝傅子恒抱拳行礼。
“你!”傅子恒一口子堵在嗓子眼里,却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难道他要说,就喜欢被她粘着?就喜欢她朝她咋咋呼呼?傅子恒瞬间泄气,“罢了,你先坐下。我听说,你最近教授养猪牛羊马的速度加快了,你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傅子恒说这些话的
顾知意依言在最末的一个位子坐下,依然低垂着脑袋,傅子恒看不清她的神色。
傅子恒说完话就抬脚准备走,没想到顾知意还在原地踟躇,忍不住皱眉道:“怎么?本将军已经不能找你问点事情了?”
听到傅子恒的问话,顾知意连忙起身,朝傅子恒拱手道:“回将军的话,我确实有别的事情,将军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这趟出门,原本是要去京中寻亲的,只因走错了方向,然后在柳垂村阴差阳错遇上了边关征兵,所以才到了这里。我已经出来太久了,该去京中寻亲了。”
顾知意如往常一般朝傅子恒行礼,原以为,傅子恒也会照例点头,然后他们错身而过,却不料头顶传来傅子恒的声音,“你来我营帐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顾知意垂着头,也皱起了眉头,嘴里却道:“将军自然能。”
顾知意一直与傅子恒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跟着她进了营帐。
顾知意有些错愕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是傅子恒在同旁人说话,抬头发现四周并无旁人,顾知意忍不住道:“将军?”
说这话的时候,傅子恒已经做好了被顾知意拒绝回答的准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知得不到答案依旧要问。
傅子恒落座后,发现顾知意竟然垂头站在营帐中间,不禁挑眉,“怎么,这次病了一回,连坐个座位都得本将军吩咐了才坐?”恐怕只有傅子恒自己清楚,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小姑娘先前天天粘着他,这会儿倒是生分成这样了。
没想到,顾知意不但没有落座,反而朝他抱拳作揖道:“先前是顾知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顾知意这一次明显就等着傅子恒问这话了,她低垂的头,嘴角微扬,声音却依旧保持着疏离道:“我也是才想起来,我在京中要寻的那家亲人,正好是将军的岳家。”
不过通过顾知意一门心思的认真教学下,这几天大家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
傅子恒见顾知意说得煞有介事,连姓氏都说清楚了,左右也快到元宵节了,是时候给家里送一封家书了,便点头道:“你说的,本将军都知道了,等你都教会了军中猪牛羊马的养殖,本将军就派人送你去京中,定能护你周全,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军中呆着吧,你的身份,本将军也会替你保密,你进京的路上,本将军会换几波人马,后面的人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在军营呆过的事情也不会泄露的,你大可放心。”
傅子恒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作响,他什么时候有岳家了?难不成这姑娘又陷入别的什么臆想了?
傅子恒只觉得顾知意这话似乎没带任何情绪,这种感觉让他心头没来由地一慌,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顾知意,自然就错过了顾知意眼中突然间的光亮。
但在大伙心中,还是更喜欢顾知意像以前那样教大家,反正又不着急,小顾师傅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他们并不着急学成所有本事。
最明显的就是,大家在提出疑问的时候,以往的小顾师傅会先插诨打科的跟大家闲扯,正儿八经的答案反而是一句话带过。而现在,小顾师傅会直接正面回答大家,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是一直围绕这个问题解答,再不往旁的事情上扯。
于是耐心解释道:“将军,我这次脑子没有生病,说的也是事实,将军要是不相信,大可去信向家中长辈打听一番,是否与一彭姓人家曾立过口头婚约。”
这让傅子恒很不自在。如今,他再听见别人也觉得顾知意变了个人,自然坐不住了,早早就等在顾知意回来的路上。
顾知意没听见傅子恒的回答,忍不住抬头偷瞄了傅子恒一眼,见他正小心地打量着她,目光里全是复杂难言,就猜到,傅子恒怕是根本没有听说过婚约的事情。
见顾知意这回话的做派,傅子恒已经生不了气了,她愿意这样就这样吧,只是,多次听她说过要去京中寻亲,却一直没有透露出京中的那“亲”到底是什么人,虽然觉得顾知意多半还是不会说出来,傅子恒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你在京中的亲戚是哪家?或许我可以派人护送一程。”
样了。以往的小顾师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嘻嘻的,现在的小顾师傅,倒不是说不笑了,她也会笑,只是总让人有些距离感,而且现在的小顾师傅在教大家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她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都要让大家学会的感觉,给了大家一种莫名的压力。在顾知意教学的时候,现场氛围也不像以前那般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