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衣服上都是血,额头冒汗,肩膀抖得很明显,但却把怀中的女生抱得很稳:“我得压着她的动脉,现在开不了车,”她声音都又涩又颤,“求你开,我们要去医院,要快些,徐灵玉不太好……”
萧时光赶紧上车,按着喇叭、打着危险警示灯,一刻也不停地往医院冲。
后排的陶尔则用尽全力钳着徐灵玉淌血的手臂动脉,不断安抚徐灵玉的情绪。
幸好景大附属医院离学校只有10分钟路程,他们只闯了两个红灯就到了医院,把徐灵玉送进了急救室。
看着护士把救护床推进急诊室后,陶尔一下子松懈下来,顺着墙壁瘫座在地上。
萧时光把她抱起来,才发现她全身软得像是没骨头一般,整个人累得虚脱了。
说带她去看医生,她摇头;说送她回家,她也不愿意。
萧时光没办法,陪她坐在她急救室前的椅子上。看到她前襟有血,后背有汗,整件外套都被液体浸得发潮,脱下外衣裹住她,把她揽入怀里。
用笃定的语气告诉她不会有事,夸赞她,说她做得非常专业,救人救得很及时,徐灵玉不会有问题。
半小时后,怀里的人才慢慢稳定下来,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缓和下来的她,眼睫动了动,主动开口跟他交代事情的经过:“我在卫生间发现的,那时候地板上已经有一滩血了。地上还有很锋利的折叠/刀,她好像是在自杀,我不太确定……她哭得很难受,不让我喊人,我就把她抱进我车里,好送她去医院。但我一个人没法做两件事,所以只能喊你。”
像是被酸涩的果子撞到了心坎儿。
听到这些,萧时光便抑制不住地心疼起来。
他无法想象,这个小姑娘面对一个青春且鲜活的生命自残自杀时,是如何的震惊惶恐,慌张无措;他也无法想象,怀里的人身板儿又小又瘦,到底是怎么把比她高的徐灵玉抱进车里的。
“这是对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喊我,”他捂着她的后脑勺,把湿漉漉的脑袋按入自己颈窝,“而且,你可以早点喊我。”
“她真的会没事吗?”她柔软细长的睫毛还在抖,不断地扫着他脖颈的皮肤,“流太多血了……”
“会。”
萧时光其实并不能确定,他甚至没看清楚徐灵玉的伤口深浅,但他相信陶尔的努力会有好的结果,相信老天爷会给一时冲动的年轻生命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所以他把人儿揽得更紧了一些,像是给对方注入信念一般,臂膀和手掌都是用力的:“她一定没事。”
她蓦地一颤,从他的冲锋外套里伸出胳膊,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
“你这次不能骗我,”白净的额头抵住他的脖颈,嗓音哽咽着,不断同他确认,“你不能骗我,听到没,萧时光?”
*
那一夜,徐灵玉经历了5个多小时的动脉缝合手术,才从急救室出来。
她看到了等在室外的导师严教授,研一时的暗恋对象萧时光,以及整个课题组她最讨厌的的陶尔。
这之前,她在邹于遥的言论影响下,越发觉得陶尔是那种仗着自己有钱就拽了吧唧的女生。随着陶尔冷漠拒绝过她好多次求助,她对陶尔越来越不满,最后便真的相信邹于遥的说法——
“我给几个富二代同学看过她的照片,她这种又嫩又冷的长相,在富人圈子里很吃香。所以你看南门来接她的豪车每次都不重样儿,就知道她的钱是哪儿来的了。”
此后,但凡视野里出现陶尔,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哼一句:装什么清高。
她本以为上学期会是她最开心的一个学期,因为陶尔去深川出差,被那边的项目绊住了,几乎没办法回学校,她得以成为课题组唯一的小师妹,尽得师兄师姐的疼爱和照拂;没了这个共同的眼中钉,她也可以和邹于遥开开心心地谈恋爱、搞学习。
可现实总是与期望背道而驰。
徐灵玉先是发现邹于遥对她冷淡了不少,几次想跟他上自习都被他用“准备机器人大赛”为借口推辞,后来发现他和电气学院一个女生走得很近,但质问他,他就说这是比赛团队的队友,大家是在讨论问题。
陶尔曾在一次争吵中说过她过于敏感,徐灵玉承认她性格就是如此。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会多想。最后她想起来,自从她拒绝了邹于遥去校外开/房后,邹于遥就对她冷淡了。
好像是她有点封建了,成年人谈恋爱应该是比较自由、开放才好——她当时就是这么傻,感情出了问题就往自己身上揽。
然后就在这个问题上吃了亏。
元旦去温泉酒店的情侣套件住了两天。
回来后不久,她就从邹于遥笔记本里,发现了缓存至本地的聊天记录——那里有她的裸/照,即便是脸打码了,但她还是知道,这是她。
她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就这样看到,男生和自己的兄弟分享了她在床/上的种种表现。字里行间充斥着猥琐和傲慢,对她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