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
……
傅子恒按照孟大夫的口令,认真配合,直到孟大夫将顾知意伤口附近的黑肉全部清除。
这会儿,顾知意肩头的伤口比原先大了很多倍,原本只是一个指头大小,现在都差不多有五指大了。
孟大夫又往伤口处撒了些药,从箱子里取了干净的棉布,一脸为难道:“将军,不将小顾师傅的衣裳脱掉,没法包扎呀。”
傅子恒眉头皱了下,接过孟大夫手里的棉布,道:“我来吧,你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孟大夫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一时间不明白将军到底怎么了,这也太看重小顾师傅了吧?连包扎都要亲自动手?转头看见顾知意的黑脸就那么贴在将军的枕头上,将军居然像看不见一样,孟大夫是真想不明白,小顾师傅到底哪一样入了将军的眼?
莫不是小顾师傅那些取马种的本事让将军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
想到这里,孟大夫吓得赶紧出了营帐,将军可千万别生出用这种方便取自己种的心思,打死他都不会帮忙的。
傅子恒等孟大夫出去了,将顾知意受伤的肩头轻轻剥了出来,小心地替她包扎好。
刚做完这些,李铮旭就端着药风一般地进了营帐,刚好看见傅子恒提着被子温柔地盖上顾知意莹白的肩头。
温柔?她刚才竟然从将军身上感觉到了温柔?一定是错觉!
李铮旭使劲眨了下眼睛,就看见傅子恒正冷冷地盯着他,“你跑这么快干嘛?药撒了怎么办?”那里还有什么温柔可言?
李铮旭看着手里的药碗,不解道:“药一滴都没撒啊。”他轻功这么好,断个药而已,怎么可能撒?难道这药不是急着要吗?他跑快些不是应该的吗?
“出去!”
李铮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到现在,一直忙前忙后,一肚子疑问,一个都还没解决,怎么又要被赶走?
谁叫人家是将军呢,李铮旭只得递上手中的药碗,认命退出去。
刚退至屏风处,里头响起傅子恒的声音:“打一盆温水过来。”
李铮旭感觉自己今天就是个杂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里是一个副将军干的?
屋中的傅子恒小心地让顾知意靠在自己怀里,将药一勺勺吹凉了些再送入她的嘴里,生怕烫着了顾知意。
可昏迷中的顾知意根本不知道吞咽,连续喂了几勺,药汁大半都顺着顾知意的嘴角流在他们紧挨着的肩头,衣裳瞬间湿了一片。
傅子恒看着那片湿润,一时有些为难,终是下定决定,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汁,再低头凑近顾知意的唇边,再贴上去,将嘴里的药汁渡入顾知意的嘴里,并逼着她全部吞咽下去。
如此反复,终是将那一碗药都灌了进去。
傅子恒觉得脸就跟着火了一样烫,几乎不用找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肯定红透了。
小心地将顾知意放回床上,微微侧躺着,避免压到她受伤的肩头,傅子恒抬起袖子擦了把嘴角,余光扫到袖子上竟然黑了一小片。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烧坏脑子
李铮旭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的时候, 就看见他们将军一手拿着空药碗,另一只手抬着,眼睛正盯这袖子看。
李铮旭顺着傅子恒的眼神, 一眼看见傅子恒袖子上的黑色印记。就顾知意如今的黑脸,李铮旭直接将目光转向顾知意,就发现顾知意唇边的黑色好像有被人擦拭过的痕迹。
被擦拭过?他们将军用自己的袖子给小顾师傅擦嘴巴?
李铮旭满眼震惊地看向傅子恒。
后者眼中是明显的心虚。
李铮旭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将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用傅子恒吩咐,他放下盆和棉布就赶紧闪人。
傅子恒看着李铮旭那道残影消失的位置, 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帐中, 傅子恒仔细地给顾知意将手和脸擦干净,想不明白, 这姑娘为什么要将脸涂成这样,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给自己做了伪装?心中也对她这次挺身相救十分感激, 除了感激好像还有什么别的情愫在心间俏俏埋下了种子,
当时她明明被连续的箭羽吓得都站不起来了,却在看到他有危险的时候立刻替他挡了箭,傅子恒说不上来现在心中是什么感觉,也不是没有亲兵为他挡过刀剑, 可亲兵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亲兵的培养训练让他们将这种职责根种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头, 危难时刻替傅子恒当刀剑也便成了一种自然反应,傅子恒会为亲兵的离去而悲伤, 但亲兵的行为其实也没什么稀奇, 但顾知意却没有受过这种训练,却能有这样的行为, 实在是超出了傅子恒的认知。
傅子恒一边想着, 一边替顾知意擦洗脸和手, 直到一盆水都黑透了,他端去外头倒掉,将空盆交给外面值守的亲兵,“再打一盆温水过来。”
亲兵接过空盆里开,傅子恒却站在大帐外,吹着冷风,盯着夕阳的余晖久久没有动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