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刚泛起一阵酸涩,苏时意就又听见他慢悠悠道:“你要是想这么叫,也可以。”
“........”
谁要叫他爸爸啊!!
苏时意耳根红透了,嘴上不认输地道:“你心疼的话就直说....”
话未说完,就被他淡声打断:“嗯,我心疼。”
苏时意瞳孔骤然一缩,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接。
三秒后,她回过神来,耳根瞬间升腾起一阵热意。
隔着手机屏幕,她对上殷延的视线。
他的眼眸黑沉,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现在似乎人在外面,隔着一层镜片,有橙黄色的光缀在他的眼底,摇曳晃动着。
视线交汇,仿佛有什么情绪在这一刻的对视中无声流淌着。
片刻,他又开口:“再有下次,就把你绑起来。”
殷延说这话时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让人无法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苏时意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下。
她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轻咳了声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啊?”
他似笑非笑:“你猜。”
下一刻,殷延又说:“苏时意,抬头。”
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应他的话抬头看向手机屏幕。
顿时,苏时意愣住了。
屏幕上,岸边空旷,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日界线和海平面碰撞在一起,像是有一桶橙黄色的颜料被打翻,碧蓝澄澈的海水滚滚而来,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击出细白的泡沫。
苏时意很喜欢看海。
和想养狗的愿望差不多,小时候放暑假的时候,总能听见同学说去海边玩。
她也很想去看看海,可孟锦书的身体不好,没人能带她去。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
看着浪花一朵朵地拍打在礁石上,生生不息,从不停歇时,就会带给她一种奇异的治愈感。
哪怕隔着屏幕,却依然给她一种身临其境的震撼感。
看着手机里神情怔然的苏时意,殷延的唇角勾了勾。
以前他从来没干过类似这样沉没成本极高的事。
开三四个小时的车,推掉工作应酬,只为了让她看一眼日落时的海边。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投资理论的成本和回报来计量。
殷延敛下眸,问:“喜欢吗?”
她眼睫颤了下,轻声答:“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
挂掉电话之后的半个小时,苏时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被下蛊了。
不然为什么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心跳还是那么快。
就在这时,手中握着的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
苏时意摸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
她蹙起眉,还是接通电话。
紧接着,就听见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和记忆里的慢慢重叠,撕开那段鲜血淋漓的记忆。
“请问,是苏时意吗?”
苏时意动作一僵。
“我是白熙,今天有空的话,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
咖啡厅最隐秘的角落里,苏时意握着咖啡杯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
几年没见,白熙的容貌变化不大,却肉眼可见的显出了几分年龄感,和曾经那个温婉年轻的女人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你真的长大了。”
看着对面坐着的苏时意,白熙苦笑了下,“阿延身边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你。”
苏时意看着她,只觉得讽刺。
她勾起唇,眼里的恨意怎么都无法掩饰。
“白熙,这些年,你还睡得好觉吗?”
第一次见到白熙,是在苏时意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孟锦书刚刚住进医院,诊断出癌症,日复一日地化疗,虽然痛苦,但为了她,母亲还是咬牙坚持着。
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没什么人来看过她们母女,大概是害怕她们借钱,没人想来填这个无底洞。
直到有一天,病房里突然来了一个美丽又气质的女人。
她穿着大衣,拎着名牌包,笑起来时温婉又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极好,和母亲的病入膏肓全然不同。
她替她们交上了半年的住院费,每天来时都会给苏时意带精致的蛋糕点心,还会笑着去摸她的头。
后来,苏时意才知道,白熙是母亲年轻时的挚友。
因为白煦的出现,长年累月住院带来的经济压力总算得到了一丝缓解,母亲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增多。
有一天,苏时意放学之后回到医院,白熙正好在里面。
病房的门开了一条小缝,苏时意看见,母亲并没有躺在病床上,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