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钺龇牙笑:“不小心瞅见一只野兔,肥得很,不如咱稍微停一会儿,打些野味给我爹娘当礼物?”
雍正刚要开口,她补充道:“买来的总归不如亲手准备的好,您说呢?”
“哼,你就是坐不住。”
说是这样说,车队到底停了,离钺捡了一把石子就窜进林子里打野味去了。
附近正巧有条小河,雍正从窗口瞧见,侍卫轮换着到河边饮马洗脸,有的干脆跳进河里扑腾着。
六月天,太热了。
正值晌午,烈日当头,苏培盛手上沾的水,落到地上就冒起了白烟。
“爷。”苏培盛抓了几枝莲蓬往车里递,“这莲子正鲜嫩清甜,您尝尝不?”
雍正接过莲蓬放下,看看他汗如雨下的老脸,突发奇想:“在车里坐累了,爷也下去逛逛。”
苏培盛连忙撑起遮阳的伞。
雍正一下车,燥热的空气顿时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犹如火烤。
第54章
没走几步,鞋底变得烫脚,直到树荫下才好了些。雍正朝紧跟着自己的侍卫挥手道:“都下水凉快去罢,不用这般警戒。”
以黎氏的谨慎,必然是确定了四周没有埋伏才走远的。
“苏培盛也不用跟着了,爷随便走走。”
往林子里又走了一段,黎氏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过一会儿弹出一颗石子,有些无聊的样子。
雍正便笑:“爷还是第一次瞧见坐着打猎的。”
“那您这回能长长见识。”说话间,离钺又弹了一颗石子出去。
石子落下的草丛里,隐约露出了一块白色毛皮。离钺走过去把兔子捡回来,坐在大石上继续等。
雍正这才发现,大石的另一边扔了十来只野兔,坐着打猎并非说笑。
以免表现得太没见过世面,他忍住询问的Y望,默默坐在旁边观看。
左边悉悉索索,草叶动了,一颗小石子射过去,安静了,野兔捡回来;没多久,右边也有动静,又一只野兔到手……
小石子就这么唰唰地往草丛里射,等她手里没石子了,野兔已堆成小山。
雍正看看成堆的野兔,回想起去年秋狝,特意给拔得头筹的勇士发奖励,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大冤种。
咱就是说,费那么大劲打那么点东西,有什么奖励的必要?
离钺对收获很满意,把野兔都捆了起来,拽着兔子串道:“回去吧?”
“回吧。”雍正背着手走在前头,“在这耽搁了半晌,不怕来不及去黎府?”
“来不及就算了,礼物送到就行,人下回再见呗。”马都吐白沫了,人更扛不住,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把侍卫逼得集体中暑。
看出她的不忍,雍正调侃道:“这回打完十四还没到家呢,你都盘算着下回了?”
离钺笑着反问:“那除了打十四,还有什么机会能出宫,您讲明白些,我好为之奋斗。”
“爷才发现,你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雍正玩味地扬眉,“能否出来就是爷一句话的事,把爷哄高兴了,回趟娘家能有多难?”
“怎么哄?您绝对是天底下最最难哄的人。”离钺瞅瞅手里的猎物,恍然道,“哦~您是不是想骗我的野兔?没门儿,我才不上当。”
又开始装糊涂了,雍正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豆芽被这一眼吓得豆壳都掉了,捡回来连声问:“他什么意思?贵妃都没回过娘家,你哄哄他他就让你回娘家?他是不是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觉得……”
“不行!”豆芽尖叫着阻止,“不能因此就让老男人吃到天鹅肉啊!你清醒一点!”
“我是说,保持骚动约等于保持年轻,让他骚动着也好。”
豆芽松了口气:“其实,你要是走妖妃路线,送吉答应出宫易如反掌。”
离钺遗憾摇头:“不好,我作为咱们的道德上限,不能搞这种蛊惑君心的手段,显得咱家人太没品了。”
“啊?咱家人啥时候有品了?”
“多少还是有点的……吧?”
回到车边,把兔子串交给苏培盛,离钺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是有品的:“晚都晚了,再晚点也无所谓,大家歇个晌再赶路吧,爷的安危我负责。”
苏培盛看向雍正,雍正点头道:“那便听夫人的,歇歇罢。”
马车停在树下,他们俩在车上午睡,外头的人轮流站岗,至少比顶着烈日赶路好过得多。
一觉睡到申时,后晌日头渐斜,热还是热的,但与晌午相比,算是凉快。洗把脸醒醒神,他们再次启程。
一路太平,进城时太阳已落山。
天擦黑,这么一大队人马,还带着皇帝,突然到访就不合适了。于是将马车停在巷子口,王守贵把野兔送进了黎府。
不一会儿,黎洪海和黎夫人送王守贵出来,远远的往这边看。离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