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下只有雍正和年贵妃,台上演的是他们相见、对诗、赠字……
年贵妃看完投入他怀中痛快地哭了一场,心里那个结好似解开了。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衣裳花色,记得她蜡梅样的花钿,记得她写给他的诗……
他做了皇上,无法同等地爱她,可他终归是有那么一点点爱她的吧?那些她铭记于心的甜蜜,他也记得,就够了。
她真的知足了。
年贵妃恢复了些精神,整个后宫仿佛都松了口气。
又是一年一度的腊八节,见她状态依旧不好,雍正便不打算办家宴了,免得她参加不了觉得被冷落了。
年贵妃却很想让他办:“这个节预示着咳咳新年的到来,祭祖敬神年年有余,哪能不办呢?咳咳咳,这般特别的节日,妾身想热热闹闹的,皇上可不能取消了。咳咳皇上莫担心,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出门一定穿得暖暖和和,好么?”
所以腊八宴还是办了。
令众人讳莫如深的是,三位年长的阿哥都没参加。弘时被赶出宫了,弘历弘昼因此和雍正闹别扭,不愿意往他跟前凑。
福沛自然还在,被雍正抱着。皇后和年贵妃一左一右,坐在离雍正最近的位置。
齐妃,称病未到。
人不齐,这个家宴办得也不敷衍。
有上回全武行献礼的教训,这次雍正对自己的女人们不抱希望了,直接召来舞乐班子表演。
大伙儿什么心都不用操,不用想着讨好谁,只负责吃喝唠嗑,倒比之前更轻松。
“妹妹这个抹额很精致呢。”
“你喜欢呀?我自己绣的,改明儿给你也绣一条。”
“皇贵妃娘娘戴的红狐皮帽好亮眼,映得娘娘面泛桃花。”
“那没法子了。红狐皮是皇上特意给娘娘攒的,很难得。你再喜欢,我也没办法给你搞一顶一模一样的。”
“去!你这促狭鬼,谁说要了?我只是瞧着娘娘戴着漂亮,赞叹一句。”
“咯咯咯咯咯……”
年贵妃病了几个月就几个月没出门,终于又见着大家伙儿齐聚一堂其乐融融,不禁起了玩笑的心思。
“姐姐看皇上咳咳咳,赐我这帽子漂亮么?”
皇后嗔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讨打,还逗趣到本宫头上了。”
离钺那边也在交头接耳:“哇哦,这个舞姬腰好细。”
英答应剥了颗瓜子:“也就那样,不如我。她胜在胸臀,哦呦呦,好高好高。”
吉答应:“伴奏的琴声很动听嘛。”
顾常在:“常听我弹琴,你怎的还这般没见识?听着她指腹都没磨出茧子,技巧也拖沓,足以见得练琴不认真。”
离钺放下了酒杯:“有茧没茧都听得出来?”
“听得出来啊,琴音绵软,很明显的。”
宫廷琴师,万中挑一的人才,哪可能指腹无茧?还有那几个舞姬,她们不光身材好,身手应该也不错。
离钺如此想着,直接朝主座走去:“有刺客。”
“来人,护驾!”苏培盛三人急忙护卫住雍正,警惕地四下巡视。
众庶妃拍案而起:“刺客在哪里?”
刺客:怎么暴露的?不管了一起上!
古琴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音,乐师从乐器中抽出了兵器;舞姬的动作瞬间变得犀利,以绸带、铁丝为武器,朝主座冲来。
哎呀娘嘞来活儿了!
众庶妃踢掉了花盆底鞋,抢钱似的争先恐后地朝刺客队伍横抄过去。
雍正抱着福沛起身,刚要喊皇后和贵妃,离钺抓住年贵妃朝他一丢,又把他砸得坐了回去。
皇后不用丢,自觉站过去报团,其他宫主也急忙挨了过去。
而后,离钺掀起御案立于前方,吼道:“所有侍卫站在原地不许动,互相监督,谁敢上前一步,犹如此案!”
一掌将御案劈成两半,她边注意着场下的战斗,边蹲着捡餐具碎片。
“伊常在你蹦那么高干啥?当心头盖骨被削!”
一块瓷片飞过,撞开了划向伊常在脑门的长剑。
持剑人一个趔趄,伊常在反手抡了他一个酒坛:“我就要俯瞰众生!”
刺客对视一眼:这女人有病,先砍她。
伊常在当即抱头鼠窜:“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离钺叮叮咣咣的扔瓷片:“啥也别说了,你就是欠削。”
伊常在步伐灵活,刺客们一时间竟追不上,还被后方的庶妃偷袭放倒了好几个,他们果断再换目标。
吉答应长得高,在人群中还挺显眼的,他们就冲她去了。
吉答应把长凳当棍使,舞得虎虎生风,且战且退,再加上瓷片辅助,刺客根本无法近前。
估计是嫌难度太高,刺客又砍向旁边帮忙的那常在。
那常在手上套着金碗银碗临时捏成的拳套,给了最先冲到她跟前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