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想用这节红烛给她一下子,但那莲花图案烙得还挺顺眼。
“把棋子给朕捡回来,一枚都不许少!”
“好嘞。”
玉石是石头,硬度很高,棋子从桌上被掀地上,倒不至于说碎掉,但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比如说缺个角啊,划一道啊……
最惨的当属棋盘,象牙的啊,裂了好宽一条缝,简直惨不忍睹。
豆芽:“这得赔吧?”
“咋赔?我看着像赔得起吗?”
豆芽手舞足蹈的:“你不是那什么,亡国了好多代的公主吗?跟祖宗们借点银子?”
“好主意。”
离钺把两罐棋子放在棋盘上,尽量遮住那条天堑,然后才端给皇帝:“都在这了,一枚不少,您数数?”
看着这破破烂烂的玩意儿,雍正一时间竟分不清,眼更疼还是肉更疼。
“奴婢赔您一套吧。”见他心疼得嘴角直抽抽,离钺大气地挥手,
“奴婢祖上打造的秘境,内里天才地宝应有尽有。母亲作为老朱家嫡孙女,对里面的机关应该有所了解,咱去问问,然后接受传承去。”
雍正思考了一会儿才理解她是想盗墓,顿时呛住了:“幸好人老朱家跟你没关系,要不然他们祖宗十八代,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个不肖孙女!”
“啥?没关系?您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只是推测,后来查清楚了。”
最近事情太多,雍正也就没想起来告诉离钺一声。更没想到,她适应新身份适应得这么快,连朱家的陪葬品都惦记上了。
“唉,可惜了,奴婢还以为要一夜暴富。”离钺很遗憾的样子。
雍正啼笑皆非。
离钺瞧着他心情好了点,试探地问:“九爷明日出发,是要去哪里呀?”
雍正没有刻意隐瞒:“去西洋。老九懂多国语言,与其让他无所事事四处流浪,不如给他个正经任务。”
当初弘时从中毒到解毒,历经一个半月的时间,雍正就关了服了同样的毒的老九三个月。
囚室墙高房小,除了基础的食物和水,什么都不提供。当时天气寒冷,老九曾多次陷入昏迷、神志不清,最终却硬生生熬过来了。
他熬够了三个月,雍正也就没杀他,只是对外宣称他已死,眼下恰好用得上。
“潜入敌国打探军情,极为不易,但愿他能带回些有用的消息。”
预感成真,离钺暗忖:从大清到欧洲,一来一回快的话一年,慢的话两年。也就是说顶多两年,皇帝就会发现被骗,就会得知新型枪炮并非出自洋人。
此刻,雍正还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正忧虑着。
火器图纸与朱允炆无关,那就是有另外的来处。
洋人走陆路来大清,全程几万里,商机与危险并存,有的到大清时穷困潦倒得像难民。兰水县在西边,黎家人心善,经常会救助难民,也救过好几个洋人。
其中有一个自称是某国王子,在黎家白吃白喝近一年,才拿了黎家赠送的盘缠回西洋。当时所有人都当他是骗子,现在想来,那或许真是个落难的王子,他用火器图纸跟黎家做了交换。
落难王子是十年前的事,意味着有了新型枪炮,大清也还是比西洋落后十年以上。
时间紧迫,雍正很有危机感。
“给你们图纸的人,有没有提过他来自哪个国家?”
他这是又合理脑补了什么东西?
离钺快速眨了两下眼:“大概有提到英吉利?德意志?法兰西?”
“还有吗?”
“没了。”
“王守和。”雍正扬声把人叫了进来,“给老九传消息,让他着重注意英吉利、德意志、法兰西。”
“嗻。”
离钺懊恼:早知道就多说几个国家,让老九在欧洲多侦察一段时间。
隔日,雍正以散心的名义,带着皇后微服出城了。
他们先是装作香客走了一段山路,然后进寺庙参拜,入寮房休息。
皇后一进门,弘时便跪地叩首道:“孩儿不孝。”
双手扶起他,皇后笑中带泪:“你好好的,你没事就好,好孩子,没事就好。”
“劳嫡额娘伤神至此,孩儿重罪。”弘时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被轰出紫禁城后,弘历弘昼倒是常常出宫找他,劝他。
额娘,起初传了几封信给他,要他跟皇父认错,后来见他不听话、一意孤行,就没再管他了。他被除籍,搬去十二叔府上,额娘也慢慢接受了。
而嫡额娘,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弘时还以为,她们都能平静地接受他病亡的事,所以练好枪法后,走得干脆利落。
他没敢这般奢望,奢望嫡额娘视他如命。
皇后见过弘时,明白了事情真相,反而开始担心:“他这次回来,会不会暴露身份?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