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纳延猜测这个一清道人就是柴进手下的那个入云龙公孙胜,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疑虑的。可等他在后院见到仙风道骨的公孙胜后面,跟着的那个金毛汉子以后,他就彻彻底底的明白这是柴进特意派过来的人。
“末将公孙胜、段景柱,见过诸位将军……”
他们只是微微行了一礼以示客气,但是耶律余睹倒不在意那些礼节,现在他只好奇柴进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大周皇帝喜欢直来直去,而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耶律余睹眼神扫过上次去过金军大帐的段景柱,开门见山的道:“二位不远千里而来,有事不妨直说。早些说完,我好早送你们上路……”
公孙胜和段景柱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威胁,皆是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
“我等奉了我家圣上之命,特来给您送一笔天大的财富,可您却这般对待,真是让人寒心啊。”段景柱一边言语打趣,一边从怀中取出柴进的信件,交给旁边的琼妖纳延。
公孙胜等他接了,在旁边开口道:“我家圣上素来敬重将军,直言金人众将中,唯金吾卫大将军可称得上英雄……”
耶律余睹把信件打开,挥手道:“你们汉人的那些言语捧杀就不要对我说了,省下些口舌大家也清净。”
公孙胜见说也一点不介意,微笑着立在一旁,等他看信。
可是此时耶律余睹的神色正在微微变化,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也在不经意间起了一丝波澜。
“把这两个奸细给我抓起来……”
贺重保和另外一个将领闻听此言立马上前动手,而段景住正要反抗,却见公孙胜已经对他连连摇头。毫不在意的任其施为,然后被贺重保等人押出了后堂。
后院一间柴房内,段景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面,无奈的对公孙胜道:“道长哥哥,咱们这次怕是得栽在这了。”
公孙胜轻笑道:“现在还不一定,若是明天还没放咱们,可能就真是栽了。”
段景柱见他神色淡定,连忙问道:“怎么个说法?咱们一杯茶都没混上便被绑了起来,怎的还要等明天?”
“他若是想杀,当场便已经把我二人押去见完颜宗望了。”公孙胜解释道:“或许他还拿不定主意,故而把咱们关在这柴房里。有点耐心先等等吧。”
段景柱闻言深觉有理,他本也是个大胆之人,不然也不会跑到这燕京城里来送脖子上刀口。现在听公孙胜说完,也不急了。摇头苦笑道:“这群契丹人学了一两百年也没学好如何待客,你要没想好,就不能先安排一顿酒肉给咱们?反正诺大的家业,吃了又吃不垮他……”
……
一群心腹将领没有看到柴进的信,自然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只不过看着耶律余睹在主位上默默无言,但是那神情却是像在做很大的决定。
贺重保和旁边的几个将领皆看向年纪最长的琼妖纳延,让他开口询问。
“大将军,可是那柴进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耶律余睹苦笑的摇摇头,然后眼神扫过两旁一脸好奇的贺重保、阿里奇等人,淡淡的说道:“难怪这柴进靠着山东济州一个小小水泊,就能闯出如今这天大局面,不是一般人啊。”
说完把书信丢给琼妖纳延。
“看完把信烧了。”
可等最后一个将领曲利出清看完,房中所有人皆是一脸兴奋神色。
“大将军,若是柴进真能做到,那对您可是天大助力啊?”贺重保忍不住开口道:“咱们各取所需,将来再与他分个高低又有何妨?”
琼妖纳延收敛心神,开口说道:“末将一直好奇他是如何得知完颜太子病入膏肓的,而现在他连西边的事居然也如此清楚,莫非真在大金朝廷埋有眼线?”
柴进的信让耶律余睹纠结、兴奋、迷茫,还有犹豫。
因为他信中的意思很直接,也很明白。你替我拖住西路军不南下,我替你灭了东边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而且理由都给他想好了,先领军去打逃到西边的耶律大石。这样一来,你耶律余睹既可能脱离金人的掌控,而没有了完颜娄室这个女真第一勇将的金国,将来自己也不用那么惧怕了。
可是他能做到么?
耶律余睹投降金国是被耶律延禧所逼迫,可是他的内心里,又哪里甘愿一直在你女真人的手底下效力。女真人对于中原人来说是蛮夷,可对于他契丹辽国来说,更是奴隶。
谁愿意被自己的奴隶统治?谁愿意!
如今那个远在黄河的大周皇帝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耶律余睹继续等待机会,等着你们契丹降将跟他柴进拼个鱼死网破,金国的皇族亲贵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后,是不是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第二个选择,就是用完颜宗望病重为借口暂时不南下,自己请命去西边剿灭耶律大石,或者收服耶律大石。然后等着柴进和云中的完颜宗翰打得头破血流后,他耶律余睹乘着金国元气大伤之时,收回你的契丹故土,把金人赶回那白山黑水中去……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