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桃正准备从土地庙里走出来,就听见英子轻咳了一声,随即恭敬道:“民女给县丞大人请安。”
柴小桃不动弹了,肯定是王满从衙门里出来,英子见了,特意施礼称呼,应该是给她示警,不让她出土地庙。
也许是英子演技差些火候,也许是王满太过狡诈,英子的示警反而提醒了他,不仅没有走出衙门,反而推门进了土地庙。
王满推门而入,看见了闲适的坐在桌案上的柴小桃。
四目相对,柴小桃的目光里满是慵懒与闲适。
而王满的目光里,有愤恨,有懊恼,还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旎旑情愫。
柴小桃从桌案上跳了下来,敷衍的施了个屈身礼道:“原来是县丞大人,民女只是借土地庙小憩一会儿,既然大人来了,民女告辞了 。”
柴小桃绕开王满就想走。
王满却不急着走,而是莫名其妙问道:“柴小桃,你知道土地庙为何要设在县衙旁边吗?你知道土地庙里为何总是冷清清的,没有香客,甚至连条流浪的野狗也没有吗?”
柴小桃皱着眉头道:“县丞大人,民 女不知,也不想知道。”
王满却不管柴小桃的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这土地庙,表面上名为土地庙,实则是县衙对重犯施以极刑的地方。你刚刚坐的案子,是用来给犯人剥皮的;大铜锅,是用来把犯人油烹的;门口的灯柱,是用来挂人皮灯笼的……”
柴小桃觉得胃里好一阵翻滚,要知道,这桌案,她坐过,这大铜锅,她躺过……
明明是她与何楠生有过回忆有过甜蜜的地方,被王满这么一说,美好全都打破了。
柴小桃不由得怒目而视王满。
王满很高兴于柴小桃的吃鳖,呵呵笑道:“这屋里,有很多冤魂,有很多尸油,所以人畜不进,你倒是挺百无禁忌的。”
柴小桃外强中干的挺直了身子,“王县丞,我柴小桃凭生不做亏心事, 夜半不怕鬼叫门。倒是王县丞,身上背着人命吧?走夜路不仅怕活人报复,也怕鬼神报复吧?”
王满不以为意,慢条斯理道:“崔芙蓉和陈伶儿那是罪有应得,我是不会怕的,倒是你,来做什么?知道是你自己害得 何楠生不久于人世?心生愧疚了?”
本来要离开的柴小桃听了此话,立马不动弹了,转回身,急切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楠生怎么了?”
王满嗜血般的冷笑道:“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王满是最近两天才听说关于何楠生和柴小桃的绯闻驿事的,听得他别提多呕血了。
陈三棒派人险些杀了柴小桃,何楠生立马带齐了人马,疯也似的亲自进山,发誓要把陈三棒斩草除根。
当时王满很是不解,后来仔细查证,才了解到了何楠生与柴小桃秘闻。
不知道心里还好受些,这一知道,害得王满把将前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越想王满越发认定,何楠生怂勇他大义灭亲,哪里是为了他王满,而是为了给柴小桃的二儿子秦可讼脱罪!
他何楠生虽然也能亲近审案脱罪,但身为秦可讼的准继父,难免有人会垢病,王满是最合适的冤种!
可笑的是,王满吃醉了酒,险些没猥亵了柴小桃,这个何楠生,一直心里憋着坏呢!
王满这个恨啊!
好在老天爷长眼,听说何楠生追击陈三棒的时候 ,在山里发现了什么朱砂矿,在与对方搏斗时与一队人马失踪了。
王满心里的愤懑这才稍稍舒缓了些。
王满故做悲伤道:“你竟然不知道?何大人在大前天就失踪了,何六儿、何十五全都带队进山找了。山里出现了不少匪人,何大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柴小桃怒道:“你放屁!”
柴小桃破口骂了一句,便冲出了土地庙,跑进了衙门。
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柴小桃天人交战了半天,最后笃定,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追击陈良,说不定能掏出救何楠生的大线索。
回到家,柴小桃交待英子娘给陈良和陈伶儿准备以蚌肉为主的吃食。
随后,让讼哥儿准备好武器,自己也拿了磨得锋利的柴刀,准备追击陈良,寻找何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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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伶儿亲自指点了一个山口,眼看着陈良进了山口一炷香的时候,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陈伶儿转过身来,对柴小桃道:“柴小桃,这山,就是我二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