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家离开,周慕娇特意去衙门送了一次物资,并将自已的安排告知了赵云璟。
赵云璟隔着一层铁栅栏握住她手:“阿娇,抱歉,要你受累了。”
“说什么傻话,若今天出事的是我,我相信你也会不遗余力地替我奔波的。”
刘捕头催得紧,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周慕娇尽量捡重要的说,说完就和刘捕头一起离开。
刘捕头私心里也认为赵云璟不是杀人杀手,不过现场有遗书和一些物证,都指向赵云璟,因此在没有确切的能证明赵云璟并非凶手的证据出现之前,赵云璟必须呆在牢里。
刘捕头说:“不知道是谁散布了谣言,说因为赵公子学问好,长得又好看,还得了陈小姐的心,就说赵公子会是陈大人的乘龙快婿,说陈大人会包庇赵公子,这会已经激起民愤了……陈大人为了压下这民愤,交待我们要对赵公子严加看管……”
“所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能再见赵大哥了?”
“……我们会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你们也最好动作快些,我们的手足今天去茶花村走访时,有几名百姓说昨晚看到了赵公子。”
“什么时辰看到的?”
“快子时吧。”
“假的,那会我和他正在屋顶看月亮,二更天才睡。”
可惜她是家属,家属不能成为证人,家属说的话,也不能成为证词作为翻案的证据。
周慕娇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也没怎么为难刘捕头:“那就有劳刘捕头多多关照了,等日后真相大白,再来感谢刘捕头。”
与刘捕头告别,刚走到衙门门口,就瞧见马大郎跟人争执,她快步出来:“马大哥!”
马大郎刚应了一声诶,他对面的人就刷地转身:“周姑娘,你没事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放下不他吗?赵云璟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如果陈公子是想跟我讲赵大哥的不好,那恕我不奉陪了,因为他是无辜的,是被诬陷的。”周慕娇意有所指,"诬陷他的人,比他自已更清楚他的无辜。"
陈公子原想拦住她,结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已不知道能说什么,是继续说赵云璟人品不行,还是直接说赵云璟就是杀人凶手?
刘捕头看了陈公子一眼,就又带着官差下去办案了,马大郎冲陈公子啐了一口:“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赵公子今日为什么会惹上这个祸端,你敢说你们陈家一点责任都没有?”
“放肆,你——”
“说不定真正的凶手,就藏在你们陈家!”
马大郎说完就带人追随周慕娇而去,陈公子看着他们走远,心里转过无数念头,终于他掉头回府,直奔父亲的书房:“爹,我有话问你!”
陈大人自案宗中抬头:“可是要替赵云璟求情?如果是这件事,你还是算了吧,如今民怨民愤在短短两三个时辰之内飙升,我连门都出不了,如果我有半点假公济私,那我这头上乌纱就不保了!”
“我不替赵云璟求情!如果人是他杀的,我希望他被斩立决,以告慰两位同窗的在天冤灵,但是爹,如果人不是赵云璟杀的,我也请求爹能秉公办理,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我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徇私,而朝廷办事自有自已的一套章程,不管真凶是谁,在真凶落网或是在能证明赵云璟没有杀人的证据出现之前,他还得在牢里呆着。”
陈大人意有所指:“如果他不是真凶,那他就是被人做了局陷害的,那他呆在牢里,比呆在外头要安全得多,做局那人就算手眼通天,官府的地牢也不是那么容易闯的。锦儿,你要真想为赵云璟出一分力,就去外头调查调查,他近期与谁结了怨?”
陈公子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陈家。他与我们陈家结了怨。他对妹妹一直不理睬,妹妹恼羞成怒,昨晚的事让爹和我们陈家面子丢光,爹又是极要强之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们陈家,是我,杀了那两个学生,再嫁祸给赵云璟?在你眼里,你爹我就是这么没有底线之人?
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便是再多恨,多希望赵云璟死,我也不能动手。
我死了倒没什么,可你和你妹妹会受牵连!还有你母亲,她活了半辈子,永远天真,我如果做了错事,她要怎么办?”
“我希望不是爹做的,如果是、”陈公子顿了一下,“如果是,身为儿子我理解你疼爱子女的心情,但不能苟同你的做法。如若真是你做的,我也不会撇清关系,该我受着的,我一定会受着,婉儿也当如此。”
陈公子掉头离开,陈大人合上案宗,好半天才自嘲一笑。
他唤人进来煮茶,茶香袅袅中,陈大人画了一座大宅院,里头亭台楼阁,花园流水,一应俱全。
不久,陈大人让煮茶之人退下,亲自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已面前,一杯放在小茶几对面:“大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赏脸与下官喝杯茶?”
江雾渔自屋外走入,坐到了陈大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