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芊好奇地将册子翻开,一排排娟秀工整的字体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致和二十七年四月五日,我竟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很害怕,但也很高兴。
害怕的是因为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想让我将这孩子生下来,我不知我们母子俩今后要何去何从。
而高兴的是,我即将成为人母,有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与他的孩儿,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地照顾他,将他养育成人!”
花芊芊震惊地看向离渊,见他抿唇不语,她便又翻开了另外一页。
“致和二十七年五月十日,原来怀孕生子是一件这样不容易的事情,这些天我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看见什么都吃不下,这个小家伙,实在太能折腾了!
我突然发现,我是真的很不孝,很对不起娘亲,她生我养我,却还要为我担惊受怕……”
“六月十五日,小家伙居然在我肚子里面动了,可惜他爹爹不在我身边,他若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吧……”
“八月七日,我现在的肚子圆圆鼓鼓的,母亲说有可能是个女儿,我其实不希望她是个女孩儿。
若是男子,还可以为自己拼一拼前程,可若是女孩儿,万一也如我一样,那该怎么办……”
花芊芊看着这些话,只觉着眼眶有些热,这本册子,应该是祝二小姐所写,可以看得出,她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一直在为他担忧,可惜她却无法陪着他长大。
花芊芊继续往下翻,发现八月七日这一页已经是最后一页,后面的一页没有文字,只有一大团晕开的墨迹。
她疑惑地蹙起眉头,觉着这本笔记有些不对劲。
离渊的生辰在十二月,为何这笔记八月以后就没有了?
花芊芊不解地看向离渊,离渊站起身,喝了一口茶,让自己的酒气散了一些,这才缓缓道:
“我知道那日皇祖母与你说了什么,但那也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花芊芊收紧了拳头,很快就明白了离渊的意思。
他知道太后与她说了什么,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身世是有一定了解的。
而离渊将这本册子拿给她看,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件事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祝二小姐和她的孩子有可能在八月时就出了事,母子两个都没有保住!
不然,祝二小姐的那本日志为何会只记录到八月,就没有下文了。
离渊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深吸了口气,“不过,不管真相如何,皇祖母和母妃都会让真相变成她们想要的那个样子。”
他在暗中查过,但除了这本他年幼时无意中发现的笔记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花芊芊当然知道太后想要什么,她蹙眉看向离渊,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离渊沉吟了片刻,走到花芊芊的身边,将她揽入怀里。
这也是他今日来找她的原因。
“如果只有这个办法能保你与成王府无虞,我愿一试!但,你若不愿,我也可以放弃!”
他从前没有想过要得到那个位置,但这半年来所发生的所有事,让他意识到,他们的头顶悬着一把铡刀,不管他们想了多少办法去应对,都是在疲于奔命。
他想要握住那铡刀的刀柄,这样才能护住他心爱之人。
离渊的话,让花芊芊的一颗心跳得犹如擂鼓。
离渊把这本册子拿给她看,那就是将自己的命门展露在她的面前。
他愿意为了她去搏,也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她还有什么好纠结!
“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陪你!”花芊芊望着离渊,语气坚定。
她看着祝二小姐的那本日志,然后将后面空白的地方撕了下来,放在了烛火上缓缓点燃。
从此之后,这件事的真相,再没有其他可能!
……
次日早朝,离渊将这几日辛苦拟好的,参加万国宴六艺比试的名单呈报给了皇上。
皇上看后,还算满意,打算封几位指挥使负责训练以及带队比试。
他朝大殿内扫了一圈,便瞧见了规规矩矩站在队伍里的岳安年。
岳安年的伤势还未愈,脸色很是苍白,皇上见他带病上朝颇为欣慰,便让他做了乐艺指挥使。
乐艺容易出彩,且大奉擅乐舞,谁都知道皇上是想让岳安年立功,让他挽回一些名声。
除了乐艺外,皇上又封了梁王为礼艺队的指挥使、离渊为射艺队指挥使、松阳书院的山长不为居士则领了书艺队和数艺队。
只剩下御艺一项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陆相提议让离渊兼任,可皇上的两位皇子都只领了一队,怎能让离渊领两个重要的队伍。
皇上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有同意。
于是,皇上让众臣推举了十几位御术高超之人去围场比试,没想到最后赢得比试的,竟是刚刚返回京都的离梁毅。
皇上只能封离梁毅为御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