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被送回宫之后,焦灼难安。
太后因楚王妃被伤胎气的事情,已经晕过去两次了,如果太后有什么事,苏家怎么办?如今的苏家,可全靠着太后支撑。
她想起老五说的话,心头惊惧,这元卿凌是懂得巫术吗?竟然让老五沉迷至此,竟说出到了危机关头,要不惜一切保住元卿凌。
他不要自己的前程了吗?不行,元卿凌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否则,长此以往,老五只会斗志全无,成了彻头彻尾的懦夫。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元卿凌伤了底子,这些日子的调养,也不见什么成效,依旧是卧床休息。
大家本以为三月底元卿凌怎么也要生了,殊不知,到了四月初,还没见她有什么动静,这可急坏了人。
这算起来,已经足九个月了。
也不知道北唐皇室今年真的犯了小人还是怎么回事,太后病倒,连太上皇都犯心绞痛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叫明元帝一个头,山般大。
这仿佛真是印证了闹乱百姓说的那样,皇室无道,才导致皇家连番出问题。
明元帝焦虑不已,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他自知,储位不可一直悬空了。
安王府的书房内。
阿汝点着熏香,微笑道:“王爷如今可安心了吧?楚王妃经此折腾,怕是再没力气生孩子了。”
安王闭着眼睛,却依旧是愁眉不展。
阿汝见状,过来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王睁开眼睛,眸色苍冷地看着阿汝,“你说,护国寺的方丈,早早便住进了楚王府,真只为祈福那么简单?”
阿汝想了一下,“一个大和尚,不是祈福还能做什么?”
安王慢慢地摇头,“只怕不是,你可还记得,逍遥公与他交往甚好,他曾给逍遥公送了许多灵兽和奇药,他是不是懂得医术?”
“眼下楚王妃的情况,不是一两个懂得医术的人便可化解的,王爷多心了。”阿汝说道。
安王摆摆手,“不,我们之前就是太过不谨慎了,低估了楚王妃,如今万不能再低估其他人,必须要万无一失,老五素来不太相信神佛,如今却早早便请了他到府中坐镇,本王觉得有蹊跷。”
阿汝道:“这佛法无边,或许真有奇效也不定,只是,他如今已经在楚王府里头,寻常人也使唤不动他离开,而且,或许他只是带来了药,就算他走了,那药还在,始终能帮到楚王妃的。”
安王却摇头道:“若只是送药,命人取便可以,为什么非得要他早早便丢下护国寺到楚王府里头去?可见并非给药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问题的。”
安王想了想,又道:“如今胜败在此一击,绝不可能再叫他们有侥幸的机会,阿汝,命人请王妃过来。”
阿汝轻声道:“王爷,王妃能做的事情,阿汝也能做。”
安王眸色微闪,脸有不悦之色,“阿汝,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府中的谋士,你和王妃各司其职,你能做的,王妃不能做,但王妃能做的,你不能做,还有,王妃面前,不许多言,更不许叫她知道我们策划之事。”
阿汝垂下了落寞的眸子,苦笑,“王爷就这么保护着她么?”
安王眼底越发不悦,“你是要惹本王生气吗?”
阿汝轻叹,“是,我这就去。”
安王妃来到书房,安王起身牵着她的手,温和地道:“怎么穿得那么少?不冷么?”
安王妃温婉一笑,“不冷,这风都是暖和的。”
“快坐下。”安王让她坐下之后,扶着她的肩膀,沉声道:“楚王妃即将生产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因着她的事情,太上皇和太后相继病倒,叫本王忧心如焚啊。”
安王妃也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乱了起来。”
“之前我与老五有些误会,虽然后来误会消除,可到底有嫌隙在,我不好过去问候,但是到底兄弟一场,他府上有事,我做哥哥的不闻不问也过意不去,这样吧,你入宫一趟找贤妃娘娘,给她一个建议,便算是咱们尽心了。”
安王妃看着他,眸子里有些犹豫,“那天老五带人过来闹事,口口声声说什么你伤害了他的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她想问许久了,但是,怕惹他不高兴,便没敢问。
安王皱起眉头道:“这事我如今还是一头雾水,后来叫人查过,是大嫂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大概是大哥的诡计吧,不过老五也没听本王的解释,算了,日子过去,他终究会知道,本王没有害他的意图。”
安王妃柔声道:“是啊,王爷如今为他伤神,他日后总会知道,骨肉情深,没什么误会不能解释清楚的。”
“嗯,是的,那你明日就入宫去。”安王执着她的手,又皱起了眉头,“还说不冷?瞧你的手,都冰了,不可这般任性,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