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初意他们到达村口时,发现那里早已经聚集了村民。
他们之中有人跺脚,有人感慨,也有人咒骂不停。
杨初意听得最多的就是:作孽啊,做人连死都不得安生,这是什么世道啊?!
方至诚拍了拍前面那人的后背,“阿海,发生什么事了?”
“是至诚啊,村正说这几日衙门连续有人去报案,都说自家的坟被人掘了,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来的,也太阴毒了?”
方至诚、杨初意和方新桃俱都一愣,这也太丧尽天良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修运河时那什么以银代役惹的祸?最近也就这个最需要一下子用钱了?”
“哎,很有可能哦,特别是那些家里有老弱病残又不想去服役的,搞不好真的起了歹心。”
有人愤愤不平道:“你没事吧?竟然还帮坏人找借口?!”
“诶,我就说说怎么惹着你了?我还不能发表自己的看法啦?”
“别吵了,都听我说!”李村正锅底都快要敲烂了,才将那吵闹不休的场面镇压下来,“有时间关心别人家,不如去自家坟头看看,赶紧的吧!”
众人才想起这茬,马不停蹄地往后山跑去查看了。
方至诚交代了一句“你们回家等我”便也跟着去了。
可听到这消息,谁的心能平静下来啊,大家要么是一股脑跟着去的,要么是留在原地叽叽喳喳谈论的。
杨初意拉着方新桃和小宁回了家,反正待在这也没什么用,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焦虑。
不过幸好,三里村没遇到这样的事。
正当杨初意松了一口气之时,却被匆匆赶来的荣婶浇了一头的冷水。
“什么?我娘的坟有被挖开的痕迹!”杨初意都惊呆了,“他们的坟看着就是普通穷人家,没理由动到那里去的啊?!”
石婶抹了抹脸上的汗,“欸,你娘旁边那家人的孙子今年升了官,所以特意返乡修祖坟,修得可气派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受到无妄之灾的。”
杨初意总是觉得不对劲,方至诚赶忙道:“荣婶,劳烦您跑这一趟,快坐下来休息一会。”
荣婶是个急性子,“还休息什么呀?你们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
这么大的事杨初意和方至诚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两人不敢耽搁,迅速出发。
到了现场,经过勘察,发现其实就外面一层土受到了破坏,里面没什么事。
不像隔壁家的,直接掏了个大洞,又气又急的大骂一通。
这时人们才知道,原来所谓大官都是他们自己吹嘘出来的,这祖坟其实华而不实,还因为虚荣心而招来横祸,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骂人。
荣婶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不然真是倒了祖宗十八代的霉了。”
杨初意没说话,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盗贼挖到银簪便收手了?一般看见了东西不是会继续往下挖的吗?
方至诚知道这方面的礼数,赶忙询问:“荣叔荣婶,你们应该认识些高明的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地方,我去请来做些仪式。”
“村里就有,我带你们去。”
“好。”
山羊胡子老先生询问了杨初意和方至诚的生肖,掐指一算,“五日后有合适的日子,但冲克你们的生肖,两人皆不能在场尽孝,若要再择日便要等上半年之久。”
荣婶皱起了眉头,“这女儿女婿都不在,怎么弄啊?他们不会怪罪吗?”
这祭祖蒙荫一说真是奇怪得很,平时又说祖宗不保佑外嫁女,一出事又说祸及子孙。
既然是同村,老先生没理由不知道杨家的事,“这男丁不露面,我有什么办法。不行我叫两个徒弟到时候替你们两兄妹行礼。说好啊,这活须得吉利钱才能办。”
杨初意笑了笑,“就听老先生的,五日后法事照做,但只替我一人行礼即可。”
老先生瞟了杨初意一眼,她无所畏惧淡定回视。
老先生收回了目光,反正他又不关心这些,“行礼有中高低规格,你要造哪种福?”
杨初意硬气道:“最高的。”
尽管老先生垂着眼皮,可激动时下意识瑟缩的手还是没能逃过杨初意的眼睛,有钱的好处这不是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嘛。
事情商定好后,杨初意和方至诚去荣叔荣婶家坐了好一会才回家。
无论发生什么事,生活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田地里的活不能消化你的悲伤,但它能消耗你的体力,让你少思少虑,每天倒头就呼呼大睡。
但杨初意觉得方至诚绝对是在跟她作对,因为他每天都想办法阻止自己去干活。
“反正外头的人都说你是懒婆娘,整日嗑瓜子不做事,你不如趁机坐实了身份,正好爹娘的事情摆在那儿呢,我只说你心情不好就完了。你就在家帮我们准备些饭菜,打理些家务杂事不好吗?”
过了农忙方至诚又要出门跑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