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山的手指陡然一颤。
一瞬间电闪雷鸣,窗外的雨喧腾得像是要把他吞没。
何晚山抬头望向窗外被闪电映得通亮的雨,咯噔一声心口的某处像是被撬开了一角细缝,某些隐藏许久的钝痛在其中仓皇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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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竞赛后何晚山回到了学校。
没来得及再去思考梦里发生的事,他一回到学校白诗翊就抓着他加紧舞台剧彩排。
他每天都拿着剧本来回背台词,连余燃都没时间搭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排练。
余燃也懂得看眼色,反正他半个月都熬下来了,再多熬几天,等到艺术节结束了再吃兔子也不迟。
反正人又不会跑,他有的是耐心。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他现在去堵何晚山,何晚山也八成会用舞台剧当借口搪塞他。
时间很快就到了艺术节那天。
余燃早早地换好了舞台剧的礼服,顶着王子的装扮在后台像个该溜子似的到处晃悠。
他穿的是男装没有女装那么麻烦,妆容也简单,所以他闲逛的时候其他人还都在化妆间里受苦。
比如说,许落星。
余燃推开了其中一间化妆间的门。
许落星极其不雅观地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套着大大的裙撑,赵雨凝拿着束腰捆住许落星的腰,面目狰狞地用力绑紧。
束腰和裙撑是欧洲中世纪宫廷风格女性礼裙的标配。
在追求极端审美的数百年前,当时的贵妇淑女都热衷于把自己装扮成一株纤细婀娜的名贵鲜花,用勒紧的细腰和浮夸的裙摆彰显上流贵族的浪漫奢华。
许落星趴在镜子前,依照赵雨凝的指示拼命挺胸收腹,鲸骨束腰勒得他腰上肌肉发白。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遭不住!”许落星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就不能不绑这玩意儿吗!”
“你给我闭嘴吧。”赵雨凝听得心烦,忍不住往许落星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以为我想是吧,你也不看看你这半点弧度没有的破腰,裙子穿在你身上就跟套麻袋似的,半点美感都没有!赶紧给我站直了吸气!”
“这都是文化糟粕啊!”许落星挎着张小猫批脸哭天喊地,“你别勒了,这都是肌肉,我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你就算勒紧了我一用力还是会崩开的。”
“那你就不能忍着两小时腰上别用力吗!”赵雨凝两手抓着绑带面目狰狞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别废话给我站稳了,晚山那么轻松就穿进去了,都是男人你怎么就不行!而且这都是改良过的束腰了,真要是中世纪的那种你现在腰都断了。”
“那是晚山他本来就瘦啊!”许落星被勒得声音都走样了,“燃哥,快点救救我,我不行了。”
余燃本着遭罪的不是自己就袖手旁观的原则,果断地无视了许落星的求救,甚至还附和着恨铁不成钢的赵雨凝说起了风凉话:“落星,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在这喊自己不行那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许落星被刺激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脖子涨得通红扭得像条快死的蛆:“燃哥!有本事你来试试看!我就不信你试了还能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
余燃一听这话立马转移话题问起了何晚山在哪。
他又不傻,自己不用受的苦干嘛凑上去自讨苦吃,许落星一个人龇牙咧嘴就够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才不上这个当。
赵雨凝这时绑束腰正绑得面目狰狞,也没心思应付余燃,倒是一边负责扮演灰姑娘的林萧橙提着长长的裙摆给他指了指隔壁化妆间:“余燃,何同学在隔壁,现在应该换好服装在化妆了。”
余燃连忙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丢下鬼哭狼嚎的许落星跑路。
历城高中的礼堂后台有许多化妆间供学生演出节目使用,余燃照着林萧橙的话往里头走了几步,隔壁的化妆间门虚掩着,站在门外能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是何晚山和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余燃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昏沉的灯光从门缝中漏出,在他眼里勾勒出一刃嫣红。
何晚山就站在里面。
他的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米白礼裙,繁复奢丽的裙摆形如刚从枝头剪下的芬得拉玫瑰。他的腰被束紧,从光裸背脊上纵横交缠的丝绸绑带下能隐约看见一点雪白的束腰。
他之前听白诗翊提起过,束腰是仿鲸鱼骨的新型材料做的,纤细薄韧,能把本就柔软莹润的腰肢,收束成不盈一握的纤细。
何晚山提着裙摆挺直背脊,裸露在外的肩膀被化妆间昏黄的灯光镀上一层蜜糖的甜腻。他低着头,羔羊般温驯地露着脖颈。光裸的背脊上,两片挺翘的蝴蝶骨卡在束腰上缘,雪白的皮肉微微透出一点勒紧的红痕,纯真又靡丽的模样在灯光下透着某种暧昧情潮褪去后残余的旖旎烂漫。
余燃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代入了角色,年轻气盛的王子哪里能抵挡得住一朵诱人且烂漫的花的诱惑。未经人事的花苞对于他而言过于青涩,眼前这朵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