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为何莫名的对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穆延凤冠心中哑然,自然不知眼前之人正是他一心想要除去的宋将赵范。
然而穆延凤冠毕竟也不是常人,他稍稍稳定心神,恢复仪态,然后不再理会这些,目光端正,大步向前,最后走到大殿中央。
穆延凤冠抬眼看去,见坐在上方之人气宇轩昂,朝气蓬勃,目光凌厉而又深邃,上位者的气息尽显。
穆延凤冠心中骇然,不由得将赵昀与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比较一番,这一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云泥之别啊。”
心中叹息一声,穆延凤冠对赵昀抬手,一脸傲然,说道:“金国使者穆延凤冠见过大宋皇帝陛下。”
赵昀看了他一眼,神情从容,道:“穆延凤冠,朕听闻你这个名字颇有来历,乃是当着金国皇帝的面,杀了他的宠妃而得名,你的忠勇朕很欣赏,赐坐。”
随即便有两个内侍抬着一把椅子过来,让穆延凤冠就坐。
穆延凤冠抬手致谢,但并没有入座。
他婉言谢绝,说道:“本使奉命出使大宋,职责在身,重于千金,不敢怠慢分毫,还是站着说话为好。”
“既如此,朕也不勉强,说吧,你来我大宋所谓何事?”
穆延凤冠知道机会难得,已经不敢再咬着赵范的事情不放。
于是穆延凤冠直入主题,说道:“大宋皇帝陛下,本使此次前来,乃是奉我郎主之命,希望与大宋结盟,一同对抗蒙古。”
听罢,赵昀嘴角翘起,露出轻蔑笑容。
一切果然尽在意料。
赵昀道:“我大宋地大物博,子民亿兆,文臣如云,猛将如雨,锐士更达百万之众,为何还要与你金国结盟?”
赵昀淡淡回应,穆延凤冠神情一紧,说道:“大宋虽比之往年略强,然蒙古大军军容鼎盛,战力强悍,且野蛮残忍,一路走来屠城无数,远的不说便说近的,那夏国已然被其灭亡,军民屠戮待尽,举国难寻活口!
如今蒙古对金国造成极大威胁,若金国支撑不住,灭亡了,那么蒙古将直接与大宋隔河相望,大宋将直接面临蒙古的威胁。
有道是唇亡齿寒,如今大宋与金国已经形成彼此依存之势,若不能共同应对来自蒙古的威胁,那么终有一日,大宋必将败亡在蒙古的铁蹄之下。
为今之计,唯有金宋两国结盟,共抗蒙古,形成古之三国鼎立之势,方可保存国祚,延续宗庙社稷,还请大宋皇帝陛下三思。”
“呵呵呵,,,”
赵昀呵笑了几声,道:“看来今日你乃是要效仿诸葛入吴,要舌战群儒啊。”
说完,赵昀目光扫视百官,朗声道:“既如此,诸位亲家也可畅所欲言,来会会这个当世“诸葛”。”
赵昀话音一落,对金国早就不满的官员便坐不住了,当先发难的便是那学部尚书陈隆之。
只见陈隆之出班对赵昀行礼,而后一脸严肃,对穆延凤冠道:“古时三国鼎立之所以形成,皆乃三国并出一朝,然而今之格局迥然不同,宋金世仇,国仇家恨形如万里波涛连绵不绝,你让我大宋军民如何与你金国并肩奋战!”
穆延凤冠反唇相讥,道:“汉人有一言,时移世易,当今格局也与那三国时期大不同,三国同出一朝不假,故而不论何人最终取胜,得到天下,皆不妨碍汉家正统地位的传承。
然此时蒙古崛起于草原,四方征战,灭国无数,他可曾标榜自己是汉家的正统传承?若他最终取胜,得了天下,汉家正统地位还能存在吗?你们谁能回答本使!”
陈隆之一时语塞,穆延凤冠占据上风。
“非也非也。”
曾应龙此时站出来,对穆延凤冠道:“你之言乃一叶障目尔,我汉家正统地位的传承,传的是文化的广大,传的是仁义的无双,所有仰慕我汉家王朝的番邦小国,他们敬仰的也是这一点。
而今是出现了一个蒙古,可那又怎样,难道我汉家王朝不允许出现他国吗?难道我汉家王朝现在就要去打他吗?
试问我汉家千百年来,周边出现了多少国家,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他们一经出现,我们就要治他们于死地!若我汉家王朝是如此德行,只怕早就亡在穷兵黩武之上,又何来这千百年的传承?”
“这。”
穆延凤冠鼓动两国结盟抗蒙的根基被曾应龙一铲子挖了,顿时语塞。
赵昀听了,对曾应龙也是颇有几分欣赏,这个曾应龙,不愧是中过状元的人,口才和思路果然了得。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