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提督广西军务总兵官,目前琼州实际上的主人马仲英马大帅召集琼山、澄迈和昌河等八县士绅至府城饮宴的消息很快就由琼州知府牛天宿遣人送到了地方。
八县士绅闻报后,就是一个个惶恐不已,自古宴无好宴,而且这个明军大帅刚刚才处置了琼山县的七家富绅,又利用清查人口的手段迫使琼山和澄迈两县的士绅变相向提督府缴税,现在突然让咱们去府衙饮宴,鬼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这狗日的明国大帅手中握着刀把子,琼山城头至今还挂着十几颗敢于和琼州军作对的士绅老爷人头,若是不去,那贼兵说不得转头就要进府拿人。
思前想后,权衡再三,各地的士绅还是硬着头皮踏上了前往府城的官道。
当然所有的士绅都不约而同地准备了一份厚礼,开玩笑,性命还握在人家手里,若是失了礼数,人家分分钟能治咱一个通奴之罪。
琼州知府衙门外。
前来赴宴的各县官员和士绅排成了长龙,只不过所有人都是强撑笑脸,便是相熟的士绅也不敢交头接耳,一个个忐忑不安不安地向府门处依次前行。
负责接待的马三德这会脸上却笑开了花,因为凡是赴会的官员士绅无一不给他准备了一份厚礼,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马三德不由地探手在袖袋里捏了捏,才接待了十几个富绅,他已经收了差不多近一千两银票了,若是这两百多官员士绅全部接待完毕,马三德已经默默算过了,他差不多能收两万两白银。
“昌水王宗年老爷谨具贺仪八百两!”
“琼山李之玉老爷谨具贺仪一千两!”
“……!”
随着一个又一个士绅被下人们引进府内,马三德的心情也是愈发的畅快,看这些士绅老爷彷佛就像看一个个大元宝似的,语气上也不免恭谦了几分。
然而令众官绅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提督府的官兵表现的虽然格外热情,可是府衙内却丝毫没有宴客的迹象,只是在花厅前的天井里面分两侧摆了两排长桌,连座位也是普通的长凳,每张桌子上只放了一个白瓷茶壶和一叠青瓷盏。
琼州虽然表面贫瘠,但各县好歹还是有二三十个有头有脸的士绅老爷,也算是见多识广,看提督府的饮宴的架势,心知果然是宴无好宴,一个个骇的战战兢兢地坐到了长凳上,只看着那白瓷茶壶发呆。
“大帅到……!”
待所有的士绅都就坐后,花厅一侧的回廊处,一队身着铁甲的内卫簇拥着大明的广西提督来到了花厅前的主位上,适才收了厚礼的马三德这会也顶盔贯甲,按刀侍立在马仲英身后,
马仲英落座后,一群府衙的侍女就纷纷上前,替这些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士绅老爷将茶盏倒满,躬身退到了一旁。
“诸位琼州乡梓,本帅初到贵地,军务缠身,怠慢了诸位,今日召诸位前来,就是想和诸位乡梓赔个罪,不过诸位都是琼州声名在外的士绅,想来平日里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本帅思来想去,就不摆宴了,今日便以茶代酒,敬诸位乡梓一杯。”
马仲英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笑眯眯地端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饮而尽。
在场的地主士绅却依旧是不知所措,端着茶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个个愣愣地看着正用衣袖抹嘴的马仲英,他们知道此来肯定不是喝茶这么简单。
“诸位乡梓难不成嫌弃这茶不好?也对,本帅前些日子是杀了一批通奴的士绅,你们可知本帅在他们家中抄出了多少银子?”
“我等……不知?”
听了马仲英的话,以陈宗昱为首的一众士绅更害怕了,有不少心态不好的士绅甚至惊的将手中的茶盏滑落于地,落在花厅内那坚硬的青石板上,瓷器破碎的“哐当、哐当”声,响成了一片,直以为这狗日的明国大帅,是将他们诓骗到府衙,准备来个一网打尽。
“诸位勿慌,来人给他们重新上茶,这茶可是本帅从广西布政使黄国材府上抄没的,据他家的管家所说,乃是朝廷的贡茶,大清皇帝的御赐之物,可别浪费了。”
“喏……!”
马仲英说完后,一侧的侍女纷纷上前,重新拿出茶盏,替他们倒好茶。
“马帅,您有话就直说吧,小的们实在是害怕马帅虎威,便是贡茶也喝不出什么滋味……!”
陈宗昱到底和南洋还有西夷常年打交道,见多识广,这会也是豁出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说了,这马逆要是想拿自己问罪的话,直接派兵到他府上拿人就行了,又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陈老爷果然快人快语,本帅入琼也差不多一月有余了,可是琼州府衙,本帅只点验了一万一千两白银,然而琼山的七家士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