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塔娜就知道是安德鲁,刚准备笑着问他怎么想起来看她这个老人了,就看到安德鲁怀里抱着一个人,她的笑容也因为安德鲁急切的面容而僵在了嘴边。
“塔娜阿姨!”安德鲁把洛斯放到塔娜办公室后面用帘子拉上的小床上,急切地叫她。
“安迪,发生了什么事?”塔娜随着安德鲁的动作看向了被他放下的那个人,那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女孩,闭着眼睛就像睡着的花仙子,那是她的第一感觉,但是仔细一看,特别是碰了碰她的脸颊和额头,塔娜觉得出现了问题。
她正在发烧,看目前的样子已经陷入了昏迷,塔娜把周围的冰晶催动,帮助她调节身上的温度。正要询问安德鲁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看见黑色长袍下女孩脖子上的痕迹,她轻轻往下一扯,吓了一跳。
“天哪,安德鲁,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塔娜惊讶地问道。
安德鲁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这让塔娜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你做的?”
安德鲁站在她的旁边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塔娜心里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安德鲁!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女孩?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已经过世的好友的儿子在她的十多年教导下最终长成了这样一个人,那个女孩的身上她没有细看也知道情况肯定好不到哪去。她实在不能理解安德鲁会做出这样的事。
“塔娜阿姨,她是洛斯。”
盛怒中的塔娜在听到“洛斯”这个名字时找回了一些理智,“你说的是那个一直在学院里欺负你的人?”
安德鲁点点头。
可是躺在这里的明明是个女孩,“但她……你是说,洛斯其实是个女孩?”“嗯。”塔娜仔细想了想,这不是没有可能,以褔拉沃家族的实力,让一个女孩装成男孩入学很容易,因为贵族的奢靡生活,这个孩子一些娇气的行为和样貌都不太会被人特别关注。可是她听说科林恩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了,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只有一个男孩活了下来。
看来真正活下来的是个女孩。
她不知道科林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来说这都不重要。
“塔娜阿姨,她怎么样了?”安德鲁看塔娜不说话,焦急地问。
“她现在因为发烧陷入了昏迷,我去给她拿药,你注意看着冰晶,不要让它停止运作。”塔娜走出诊室,叹了口气。
等到给洛斯初步用药结束后,塔娜把还在看着病人的安德鲁叫了出去,打开了房间内的隔音屏障,安德鲁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塔娜。包括他虽然在禁地战胜了卡厄斯并吞噬了他的灵魂,但是被他吞噬的卡厄斯的灵魂其实在最初占领了他的身体,所以一下就找上了洛斯,强行伤害了她。
之后他慢慢才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可是到了夜晚黑暗的一面又会出现,洛斯总不肯说些谎话服软,他的情绪一再被激怒,导致更加失控。因为洛斯从前所做的事情,他也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
就在昨天他几乎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了,也准备把这件事告诉洛斯,可是现在她昏迷不醒。
“安迪,我想知道你现在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塔娜从安德鲁进来到喂药的一系列行为看得出安德鲁对洛斯的重视,没有对待仇人的怨恨和愤怒,相反而是做错事的悔恨和担忧。
安德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也不确定自己对洛斯的情感,是爱吗?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对她?是恨吗?那为什么洛斯昏迷不醒他会这么紧张。
“听我说,安迪,如果你恨她,想要把从前你受的伤报复回来,现在你已经达成了目的,作为一个不被承认的女孩,她现在收到的伤害跟你之前的相比已经算得上相称了,你没必要再去对付她了。
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她成为这个样子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家庭,她从小就没有了母亲,父亲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父亲向来是看不起平民的,所以她很容易为了向父亲靠近而有相同的想法。如果你恨她,今后也不要去伤害她了。
同样,如果你爱她大于恨她,今后也不要再去跟她见面,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还有身份问题需要解决,你帮不了她。要是让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趁她现在还在昏迷,你赶紧走吧。”
“不……”安德鲁脱口而出,他没想过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跟洛斯坦白的准备,现在怎么能跟她不再见面呢?
“安德鲁,你没有别的路可选,除非你恨她恨得想让她身败名裂地死去,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把人从我这里带走。”办公室里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来找她看病了。
塔娜没有多说,留下剩下的药离开了办公室。
洛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在一个海滩边散步,那是一个美好的黄昏,风中还带着些凉爽。她发现自己能够肆意地控制海水的形状,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么多海水全部涌在她的身边,而她完全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