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延口气很凶,明明刚推完她,又上前一步出手扯过她,不管她脚步是否凌乱是否能得上,只管自己大步流星往前走,“你记住了许愿,这是我林季延最后一次陪你发疯。”
两人重新坐回到车里,淋了一点毛毛雨,谁都好不到哪里去。
“安全带系上。”
林季延薄唇紧抿,生人勿近的阴沉表情,油门一踩到底,银色奔驰车箭矢一般冲破阻力,疾驰而出。
邻座的许愿刚系好安全带,只觉得一股惯性带着她后仰,后背瞬时贴上椅背,战战兢兢地望着身边震怒的男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手机传来微信提醒声,响了好几下,她不敢去看。
这个时间点,傅清泽通常没睡,会和她在微信里腻歪一会儿。
没跟傅主播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大多都猜不到,傅主播是个心情好时会撒娇的男人。
她心虚不敢动,甚至不敢摸手机一下。
“看我做什么。”身边开车的男人凶得要命,“回他消息!”
因为若不回复傅清泽,他大概率是会打电话过来的,林季延正在气头上,保不齐自己若被迫听到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对话,会大晚上做出什么疯事来。
他的原则已一再被许愿破坏,他今晚对自己一贯优越的自控力有所怀疑。
许愿硬着头皮摸出手机,傅清泽在没话找话地问她做什么。
【刚洗完澡】
她惜字如金地回复,其实现在的情绪也糟地很,实在没心情应付他。
【那你现在肯定香喷喷的】
【不像我,现在臭的,一手机油味,洗都洗不掉】
【大晚上摸什么机油?】
【大伯车坏了,找我给他修修】
【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要不是干了新闻主播,我就去开修车厂了】
许愿胸腔里的心脏猛跳一下,差点跳出胸腔,她震惊不已地看向驾驶座的林季延。
“傅清泽说——”消息太过爆炸性,她咽了咽口水,接下来急欲出口的话竟然一时被口水哽住。
一听情敌的名字,林季延便臭着脸:“你们聊什么,没必要告诉我。”
“不是。”许愿找回自己声音,急切不已地道,“他说傅正东刚找他修车。”
林季延听罢,扭过脸来,眼中锐意森森。
这个点为什么要修车?
答案已经摆在台面上,甚至不许多说。
他的第一反应是猛踩油门,眼睛盯着前方,发挥高超驾驶技术,一辆接一辆地稳健超过挡在他前方的车。
“坐稳。”
他提醒,然后在不得不被红灯逼停时,戴上了蓝牙电话,打给廖峰警官。
将目前的情况简单叙述完,电话那头的廖警官表示收到,会即刻部署安排下去,务必不让嫌疑人有机会转移物证。
车里谁都没有再开口,一股分秒必争足以令人窒息的气氛在蔓延,红灯变绿,林季延又开始飙车,紧绷的表情并没有一丝丝放松。
或许,他也在质疑,能不能在这时候对傅正东围追堵截。
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能不能成功。
毕竟他逃逸了十年,下一个逃之夭夭的十年,也未尝不可能。
【怎么大晚上找你修车?明天不行吗】
许愿双唇已经白了,打字的手竟然微微在发颤,不是因为车速过快而害怕,而是想到傅正东或许正在转移电脑资料,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家门口。
【老头说有事要用车呗】
【那他出门了没有?】许愿咬了咬唇,【我刚好有点事要找你大伯问问。关于我爸的。】
【能不能上楼帮我看看】
傅清泽答应了,许愿心焦不已,将拜托傅清泽上楼查看傅正东是否出门的消息告诉林季延,之后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按捺不住地问:“还要几分钟?”
林季延面上比她冷静许多,一瞥手机地图,估算后给出答案:“五分钟。”
这已经是他飙车后的最短时间。
“这老狐狸十有八九已经开车出来了。”邻座的她有片刻的绝望。
“但愿警察能跟上他。”她望着前方喃喃自语,“不会跟丢他……”
【我大伯不在家,刚出门】
傅清泽回来消息。
许愿看着简简单单的那一行字,心情已经无法仅仅用“糟糕”来形容。
她六神无主,把消息转达给一旁冷静的男人,此刻他就是她的天,是她所有的支撑,许愿暗想,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一定垮了。
林季延说得没错,她再勇敢,有些事也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在关键时候,他总是能比她更镇定,令她想要依赖。
就如同那一年,亚特兰大宁静的夜,昙花开了,她颤栗躲在窗户后,被他以死相护。
林季延话不多说,握着方向盘的手沉稳有力,目视前方的侧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