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彤望着一片狼藉的灶房苦笑了一番,本想亲手给阿陌做一顿感谢饭,谁料「种种原因」导致满屋子烟气瀰漫,眾人以为走水,衝过来才发现只是一场乌龙,灶房没烧,灶房婆子倒是被他们家大小姐气得火冒三丈。
小玫将蔚彤拉到一边,递上刚刚沾湿的帕子。「小姐,小的帮您擦擦。」
「我自己来。」蔚彤接过帕子,难为情地侧过身去避开阿陌的视线,简单清理过后便随小玫回屋更衣,满脑子正想着要用什么说词给阿陌一个完美的解释,就响起叩门声。
「小彤姑娘。」是阿陌。
蔚彤心头一紧,躡手躡脚走到门边,双手搭在门把上,百般犹豫。
听门内没有什么动静,阿陌等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门外脚步声渐远,蔚彤才鼓起勇气开门,左右观望几番,直松了口气。
才说要亲手做饭,结果搞得乱七八糟,想起方才的种种,她懊恼地搥了搥门,整张脸埋在门板上,恨不得回避全世界。无论思考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满脑子只会浮现阿陌有些摸不透的表情。
啊,糟透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难堪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把一颗心交出来竟如此不知所措。她的性格向来果断坚决,足够理性才得以成为操控人心的能手。但??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无法猜到阿陌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想要先下手为强,却找不到任何下手之处。
肩上被人拍了拍,蔚彤没有想从门板中回到现实的意思,彆扭地挪了挪身子,喃喃道:「小玫,先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我。」
闻声,蔚彤倒抽一口气,迅速回身,那张刚刚还在脑袋里晃荡的脸庞忽然映在眼前,意料之外的四目交接使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脑勺猛地撞到了门板,就像现实突然当头棒喝,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摀住痛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就没看到阿陌毫不掩饰的担心和手足无措的慌张。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他伸手轻抚她脑后,小心翼翼地揉着。
他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见到心仪的姑娘在自己的面前受伤竟如此兵荒马乱。他的性格向来波澜不惊,足够沉稳才得以成为领军之首。但??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无法克制内心涌出的紧张,不想要她痛,却又怕自己太过粗鲁或过于唐突。
「没事。」蔚彤抬眼,微微一笑。「我才要跟总领道歉,说大话要亲手做饭,结果搞砸了。怎么办?咱们出去吃?」
最终,她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要把一颗心交给另外一个人,那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只要真真切切、坦坦荡荡,是不是也算可爱呢?
他眉眼之间的笑意,可能就是答案了吧。
「可以出去吃,不过??」阿陌徐徐道。「既然是亲手做,那我做给你也算数,来日方长,下次换你不也一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蔚彤好喜欢「来日方长」这四个字。
也许是听懂了他无意之间的承诺;也许是那个承诺里有属于他们的未来;也许那个未来有她一直渴望的幸福。
西沉的夕阳、嫣红的晚霞、温暖的营火、清澈的溪流,还有站在河中,一手一条鱼朝自己走来的他。
「原来你会烤鱼呀。」看着阿陌处理鱼身的俐落刀工,蔚彤有些惊喜。
「行军时的必备技能罢了。」阿陌鱼插上树枝架在营火旁。
夜幕落下,他拿出预先备好的袍子,给蔚彤披上。
「你呢?」
「不冷。」
蔚彤拉紧了袍子,双眼凝视火光,正想着起什么话头。「阿总领??」
「阿陌。」
「嗯?」话突然被打断,蔚彤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小彤姑娘,唤我名字??」阿陌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啟齿。「可以吗?」
有些突兀的问句,在一片沉默之中显得尷尬,蔚彤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双眸、嘴角全是甜甜的笑:「要是我说不可,你怎么办?」
阿陌好似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那你也不要喊我姑娘了,怪生份的。」她眉宇欣然:「可以吗?」
闻言,阿陌恍然,笑得像是个被允许吃糖的孩子。「好。」
「阿陌。」
「嗯?」
阿陌转过头去望向蔚彤,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听见她又唤了一次:「阿陌!」
姑娘盈盈笑意在火光中闪烁,他移不开眼;她呼唤自己的声音,让他瞬间听不见其他声音、看不见旁的事物。
世界里,只有她。
望着阿陌有些愣愣的表情,蔚彤满意地转正身子。她想这么叫他已经想很久了,每每听见其他人唤他名字时,她都很是羡慕,却根本不敢妄想与他再亲近些,即便明瞭他的心意,即便明瞭他们之间已然没有其他阻碍。
但她与他,谁都没有去戳破那片窗纸。
空气中瀰漫着鱼肉的香气,阿陌拿起其中一条鱼,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