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谨谦好不容易将她抱进屋,放在床上,他在厨房倒了杯温水,再回卧室一看,床上的人不见踪影。
何谨谦皱眉,喊了一声:“林满满!”
他走到衣帽间,衣柜的门就自己打开了,林满满一下就跳到了他身上。
“是谨谦呢~”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不要乱走,不是说了在床上好好等我吗?”
林满满愣了,原本趴在他肩上,此刻挺直腰看着他。
何谨谦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再一看她,她神情松泛,眼尾渐渐泛起红晕,眉睫被打湿成一缕缕的。
“可是、可是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何谨谦的动作一顿。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会突然亲我……”
她的眼泪掉落,在脸上形成两道泪痕。
前几年有家蝴蝶公社很火,是一家专门为同性恋开设的酒吧,火了之后有很多女性顾客也进去凑热闹看乐子,林满满也被撺掇着去玩了。
何谨谦是不赞成她去的,这种突然火起来的风月场所其实安全性很低,但林满满觉得他想得太多了,去这酒吧玩的男人又不喜欢女的,她怕什么。
她还觉得是他思想封建,于是很生气地跟他说:“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能限制我自由,我想去哪去哪,你不会觉得禁止我去这去那的这种行为很霸道总裁吧?”
何谨谦不想跟她吵,一个人的思想最容易受到侵蚀,而语言作为煽动思想的利器,只要说得稍微有理有据,就能引起共鸣,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屡试不爽。
他没有限制她自由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带着那么低的戒备心去这种地方。
后来林满满还是偷偷跟同学去了酒吧玩,音乐和气氛都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此时站在林满满身边的一个男的突然扭头亲了一下林满满的脸颊。
她吓了一跳,又看到那个男的似乎还要对她动手动脚,她连忙大叫。
而何谨谦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眼眸凝聚着漆黑的冥夜幽色,神色阴沉又平静,他喜怒从不形于色,但那是陈旭第一次见如此盛怒的何谨谦。
他将林满满护在身后,那男的仍然不依不挠,还用言语羞辱挑衅,何谨谦压抑不住怒火,生平第一次动手打架,当时在酒吧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何谨谦刚出手了第一下,陈旭意识到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拉住他,将他们带了回去。
林满满知道自己做错了,跟他认错,何谨谦说教了她几次之后,她却觉得自己已经道歉认错了,他就不应该再翻烂账。
只是林满满不知道的是,当时全国人大在京举行,何均作为人大代表,正在前往北京的路上。
风平浪静之下正是波诡云谲,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出现任何枝节,政坛从来不是独善其身的游戏,哪怕一件微小的事情也能被无限放大。
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盯着他们。说不定今天这出戏码也是他们布下的局。陈旭正是意识这一点,所以连忙制止何谨谦,将其带走。
陈旭能意识到,何谨谦自然也懂其中利害,可他还是失控了。
后来他们冷战了一段时间。
直到暮春时节,他们才和好。而临近毕业的时候,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吵架,最终导致分手。
林满满发了一次低烧,何谨谦诸事缠身,只是早上给她送了粥,林满满想让他陪她,何谨谦还是走了,她开始作了起来,提出分手,并出口伤人。
何谨谦那次,罕见地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林满满就收到了他已前往美国的消息。
“谨谦,我知道我不好,我太作了,所以、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联系你…我……”
她涕泗横流,被哽咽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她脸上的妆全花了,模样实在不好看。
“我幼稚,无知,做作,我……对不起…”
她本就喝了酒,如此猛烈的哭泣,让她的头越来越晕,呼吸都不顺畅。
他在这叁年里辗转难眠,她又何尝不是在煎熬着。
何谨谦拍了拍她的背,伸手抹去她的泪水,他看着她的眼泪落在了他手背上,这泪水仿佛镀了一层薄金,不惧烈火,还邀炭铁,来煎雨泪。
烫伤了他的手背。
良久,何谨谦嘴角微动,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不哭了,喝完水,睡一觉吧。”
他帮她卸了妆,换了衣服,林满满早就累了,他在床边拍着她的背,没多久她就睡了。
何谨谦的手渐渐收紧,喉咙干涩,就这么看着她,恍若时间静止。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爱她。
这叁年,他只跟陈旭聊过感情的事。
或许当年,他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他也不该听信谗言,别人告诉他的那种事,或许那并不是她,只是恰巧跟她相像罢了。
只是恰巧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