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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ri的某场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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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消融。又把人逗笑了,他很开心,不禁庆幸自己拥有这项实用的小特技。

    「您刚刚说,敢于离开舒适圈到外闯荡是很有勇气的事。但其实我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个充满私心的愚蠢之人。我只是……追随朋友而来,一心以为这样能加深彼此的牵系……心怀不轨,所以得不偿失。」青年张了张口,深深叹气,「我们不是失散的,是大吵一架后,负气分开跑走的。」

    「所以,他还会回到旅馆吗?我不知道。说不定在我跟您说话的这当下,他已经将东西都打包好而且离开了呢。」青年自暴自弃地说。

    「也可能正想着怎么跟你和好呀?」

    「在我说了那么重的话之后,不可能的……」

    他没有问对方到底说了什么话。这孩子需要一个出口,而他万般愿意倾听。在他诚挚而温暖的目光下,那倾诉像是雪融季节里逐渐湍流的小溪,他慢慢知悉了离乡背井的两人的故事──同校的他们被学校随机分发到同一个寝室,青年的朋友性格热烈活泼,很能与人打成一片,虽然青年是内向害羞的个性,被那样烈火般灼热的人陪伴着,不知不觉也有了想把太阳抱在怀中的愿望;而明亮的太阳回应了他、拥抱着他、甚至互约了接下来的人生。

    「这不是很让人开心的吗?」有情人终成眷属,很美的呀。

    「……可我配不上。」

    对方是自然成光的明亮存在,纤细苍白的青年努力想追上那灿然的脚步,只好义无反顾地燃烧自身,如同燃烧泼染了浓郁汽油的枯木。灼灼的火光之下是什么、木质般柔和温顺的灵魂是否经受得住,非本人难以得知。离开了舒适圈,在新环境遭遇各种磨难,掌心中栖息的火花晃曳飘忽,炽亮不再,一如被层层浓雾阻挡在外的、过于遥远的灯塔之光──明明有应该前往的方向,却未能循光而行──一直隐压未宣的不安感膨胀着逐渐充斥两人日常的生活,浓烈的情感烂在心里,爱难以再说出口。

    青年诉说的口吻越来越轻,映在周遭热闹活泼的氛围下,宛如一抹薄烟般的、残魂的自白。他必须凑近身、很专心很专心才能听清楚。

    「最近差不多要过农历新年了,我们出来也将近一年,由于这一阵子不太顺,都很想家。今天早上出门前,他说,好想吃加了九层塔的咸酥鸡啊。我说,九层塔在国外取得不易,不如用罗勒代替吧。他回我,就算再怎么像那也不一样啊,假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青年喃喃重复最后一句话,别开视线,抬起头快速眨眼。

    他跟着望向天空,灰濛的云朵慢吞吞地飘过,派对用的彩色纸片被一大把撒在空中,鲜妍的色彩繽纷飞扬,也像是假的。

    「其实那句话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当下突然非常生气,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一直在勉强自己,觉得这样的我很烦,才硬要找个理由说出来。」

    青年低下头,好不容易坚持着把话说完,黑眸中瀅瀅的水色照出闪烁的亮光,似乎终于意识到身边的倾听者毕竟素昧平生,绞尽脑汁想缓和气氛:「……罗勒莫名捲入我们的争吵,也非常无辜。」

    真是爱逞强啊。他想。

    可是自己在这种年纪时不也如此吗?

    迷茫,莽撞,赤诚而专一,可惜常常适得其反。笨拙得情有可原。又十分在意他人眼光。

    他想说些什么,诸如「想哭就哭吧没关係的」,或者「这个阶段会过去的,别太烦恼」,但总感觉那话语并无法传达至青年的心底。

    有台壮观的花车盛大地驶来,装饰成巨型城堡的样子,特别引人注目,好多好多糖果哗啦啦地撒在观眾头上,孩子们乐疯了,拼命跳着抢。恍惚中的青年被狠狠推挤了好几把,身影轻晃,没能维持住平衡,歪斜地一倒。

    他没有犹豫,一把伸出手拉住对方,青年削瘦的手掌非常冷,他被那温度狠狠一刺,却实实地握得更紧。

    ?

    若要摀热一颗伤凉的心,那力道定已足够。

    ?

    他拉着人家的手,将人带离正陶醉在热闹气氛中的群眾;青年沉浸在情绪之间,没有反对地跟着走。

    他们停在食物小摊附近,熟食的香味飘在乐声之间,他给对方买了一杯热可可,甜甜的蒸气瀰漫在两人之间。青年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小的纸杯,彷彿一隻茫然的松鼠抱着松果,他想起自己生命中有一个人,时不时也会这样傻又可爱地盯着他看。

    也许算是某种程度的交换秘密,他开口向对方描述了这样一个在他心上的人。

    「我的伴侣比较多愁善感,有很多心事,可是很少主动跟我说。我常常为了逗他说话,恶作剧过头就把人惹毛,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跟我发脾气,只是一个人躲在书房或是厕所生闷气。从我们还在念书时他就那样,我一直以为如果他希望用这种方式保持冷静,那我最好尊重他,可是我后来发现,他并不快乐。」

    ──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没将这句话说出口,仅仅温和地看向对方泛红的双眼。

    「我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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