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她鲜少失态。
夏蝶端起酒杯昂头饮下,气泡在浅黄色的液体中起起伏伏,修长白皙的脖颈微颤,下一刻她把杯子“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她眼里浮上细小的血丝,不自然地喘息着,声音透出无限疲惫:“对不起桐桐,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你们唱歌你们唱歌!”万折桐急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们没吵架!蝶姐也没事!”
看着他们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鬼哭狼嚎上,万折桐才坐过去,拍拍她的肩安慰说:“夏蝶,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谢却蘼给佑佑用羊奶泡了些湿粮,看着它愿意好好吃饭才安心,顽强的小三花挺过了那最难过的三天,现在开始逐渐好转。
他收拾完东西拿纸巾擦了擦手,还是看不到的夏蝶的身影,心下生出几分疑窦,按以往来说,她早应该在这里认真看着,现在却不见身影……
屋外传来阵阵雷声,夹杂着哭号的狂风和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他从窗户里望见乌云灰沉沉地压满天空,让人心腔紧塞。
“姐,姐,你干嘛呢?”
谢却蘼把几个屋子都转了一遍还是看不到她:“姐,姐!你在哪呢?”
无人回答。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惊得他慌乱的心一紧,谢却蘼看着屏幕上那串陌生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心中无比期望着是姐姐的声音。
现实注定事与愿违,粗厚的男声传来:“喂!是谢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我现在在门口,有方便出来拿一下吧?”
……
“喂?喂?”
“您在听吗?”
“好。”
“我马上出来。”
他告诫自己冷静。
谢却蘼拎回外卖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
香气喷喷的拌饭带着与着寒凉雨天不符的温度。
却是一人份的饭。
下一刻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心中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夏蝶扔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夏蝶啊,陈望舟凭什么那么对我!他竟然敢主动和我分手!!”万折桐醉的一塌糊涂,抱着夏蝶的胳膊泪流满面,话几乎都说不清楚。
“他,他说我……他走了你知道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
万折桐打了个哭嗝:“他还说,说我叫个折桐,说我配不上他……说我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了……”
万折桐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声音里都是颤抖的痛楚:“……就算我知道,他也,也不能那样说我吧……”
“我真的好难过啊,夏蝶……”
她呜咽着,像一只受伤蜷缩的小兽。
夏蝶也醉的不轻,沉默着一杯一杯喝酒,陪她一起发泄。
狭窄的屋子里摇滚音乐激情震天,极度喧嚣的背面是无尽的压抑,他们每个人都渴望借此麻痹自己,宣泄出那些痛苦。
白炽灯刺眼的光照在碎成蛛网似的手机屏幕上,谢却蘼发了疯一样在摔得有些卡顿的手机里翻找藏在各个应用软件列表角落的联系人。
那些这些年他想方设法加上的、没加上的,和夏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
最终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陌生的账号里最新更新照片的角落浅浅露出夏蝶的侧颜。
谢却蘼紧紧盯着花了的屏幕,快速思考了几秒,抓起扔在旁边的外套一言不发冲进了滂沱大雨里。
“夏蝶,你听我的,我们把你送回去,你……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万折桐喝的头昏脑胀,连路都几乎走不成,心里还在惦念着夏蝶:“天黑了……还在下大雨,听我的,夏蝶……”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夏蝶没比她好多少,头痛欲裂仍努力去搀着万折桐出门:“你能安全回去就行了,你看看你醉成什么样子了,先别着急操心我了。”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安静安静……”
“伞呢,咱们伞呢?”万折桐嚷嚷着,晃得夏蝶都几乎扶不住她,“把伞拿给蝶姐!”
“别撒酒疯!一会儿摔倒了!”
夏蝶都想给她一巴掌。
踏出KTV的大门时落雨的声音瞬间清晰,路灯昏黄,街道上的车辆稀少,往来驶得飞快且溅起数尺高的污水,风清冷的让人一个激灵。
空空寂寥。
夏蝶瞬间清醒了不少。
风晃起她的发梢,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痛苦依旧环绕着她。
近在眼前。
她从不会彻底剖开自己的心扉,因此没人读懂过她的苦涩。
“伞呢、把伞拿给……”
万折桐醉眼迷离,扯着伞要递给夏蝶,下一刻被突然从远处走来的人影吓住。
她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