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泽在医院陪了三个晚上,头一晚基本就没怎么阖眼,白天的时候韩砚清去找护士租了一张陪护折迭床,放在病床旁边,这样他也可以小憩一下。
那折迭床特别迷你,他一个一八五的大高个躺上面,感觉腿都要伸不直了,怎么看怎么滑稽。
林凤仪每天都有来送饭,虽然医院食堂很方便,外卖各种吃的也很多,但自家做的还是更健康更卫生也更美味,贺铭泽很给面子吃得渣都不剩,还不忘夸赞,说怪不得韩砚清厨艺这么出色,原来都是遗传啊,把林凤仪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第四天早上吃完早餐,贺铭泽接到电话,工作上的事需要他立即出差一趟。
渺渺做完各项检查,数据基本也趋于正常了,她的精神与气色都显而易见好了起来,医生说今天再输一天液,晚一点再验血看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办出院了。
贺铭泽很想守到出院,这样也能送她们回家,正踌躇着不愿走。
韩砚清简直被他打败了,“这不都没事了吗?医生都说很快能出院了,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别耽误了。”
说完又佯装嫌弃道:“快回家冲个澡换身衣服吧,瞧你臭哄哄的。”
贺铭泽还真低头闻了闻自己,“有吗?”
虽然医院病房有独立卫生间,但是没有淋浴,只能做简单的洗漱。
渺渺在旁边捂着鼻子乐吱吱地补刀:“贺叔叔臭臭......”
好吧,连渺渺都觉得臭,那确实该好好洗洗了。
和林凤仪打了招呼后,韩砚清送他,本来是该直接去坐电梯,但经过安全通道时,贺铭泽倏地推开门,她反应不及就被拉进去了。
此时楼梯这里没人,很安静。
“干嘛呀?”韩砚清后背靠墙,笑看着壁咚她的男人。
贺铭泽瞧了她片刻,问道:“出院的时候要不要让铭予过来一趟送你们回家?”
这人真是,就这么不放心吗?她哪有那么娇气啊。
“不用啦,这边打车非常方便,还有我妈陪着呢。”韩砚清给他把衣领褶皱压平,“你好好工作,不要担心我们。”
“我下午去B市,可能要一个礼拜后才回来。”
“嗯。”
贺铭泽有点不满了,“就嗯?”
“那要怎样?”韩砚清不明就里,“难道要我跟着去吗?”
如果可以,贺铭泽是巴不得去哪里都带上她,但这也不现实,他现在只是有些舍不得她,人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念了,他都有点受不了自己。
看他不说话,韩砚清了悟,她两手捧着他的脸搓了搓,“你乖乖的哦,我也会乖乖等你。”
哄小孩的语气,贺铭泽笑了,想吻她,好几天没跟她亲热了,但想到自己身上臭臭的就忍住了。
结果下一秒韩砚清主动踮脚亲他,自己的女人都不嫌弃那还忍个屁,贺铭泽搂住她,在这没人的楼道与她唇贴唇、齿挨齿地热烈接吻。
两人陶醉忘我地汲取对方的津液,要不是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
公共场合还是得克制点,等回来有的是时间腻歪。
贺铭泽用拇指替韩砚清擦去唇上的莹润,看着她红透的双颊,依依不舍地说:“有事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
*
一到B市贺铭泽就连忙与合作商开工作会议,到傍晚才完事,接着又被叫去吃了餐饭。
期间他给韩砚清发微信问渺渺出院了没,一直没收到回复,后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应酬结束时已经很晚了,他回到酒店,给手机充上电就去洗澡,洗完后看到韩砚清回了消息:嗯,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他也就放心了,可是怎么这么久才回复呢?估计是太累了吧,在医院这几天也不可能休息好,贺铭泽忍住想和她说说话的念头,还是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接下来的四五天,贺铭泽跟着技术人员调试机器、监测数据等等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吃饭的间隙,他总是瞄着手机,好像在等什么消息似的,旁边有人问他,他只是笑笑打岔过去。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点开微信的时候,他才发觉有一点不对劲。
这几天忙归忙,但他依然会每天抽空给韩砚清发消息,问问她在干嘛、吃饭了没有、渺渺好一点了吗?可她的回复却要等很久才会收到,而且基本都是很简短的一问一答,显得有点公式化,又有些敷衍,好像没有多余的话想跟他说。
这不太正常,她从没这样过。
以前她会乐此不疲地和他分享一切,不管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总有说不尽的话题,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巴巴的好似无话可谈。
这忽然之间毫无预兆的转变让贺铭泽极其不习惯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惶恐,拿起手机想拨电话给她,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可又怕猜错,或许只是照顾渺渺太累了?会不会是自己小题大做?
纠结半天,贺铭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