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玉如意,她没偷,是待人受过。可这次,是她的主动行为。要给婆婆知道了,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在婆婆眼里定然全是做戏,就为了骗取婆婆的感动和信任。这,不是她能承受的结果。
长期以来,为了齐书,努力搞好同冯慧茹的关系,是芦花最大的愿望。
“你看见了?呵,嘴巴一张,你看见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真要你血口一张,含血喷人,别人就相信你了,那世事不就乱套了吗?”
“……”芦花终于可以偷偷地舒口气了。
还好三娘只是嘴上说说,并无实质证据,所以婆婆才不相信她。
“正好,我早寻思着要找机会教教你如何树立起当家主母的威严。这机会啊,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本不想拿她开刀的,但是她自己硬凑上来的,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说着话,冯慧茹冲芦花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说话。
“找个下人出气没意思,打击个妾室,你这未来当家主母的威风立刻就显出来了。”
芦花茫然无措地看了看冯慧茹,还是乖乖上前。
冯慧茹捉着她的手臂,附耳嘀咕一阵。
芦花脸现愕然。
冯慧茹退开身体,笑得得意,“咱们不学她血口喷人,咱们要来个捉奸捉双!你那儿离得近,吩咐你屋里的下人,平时将人紧盯着,我猜说不定再过几日就有所斩获了。”
“我听说李小莲从她儿媳妇那儿打听到个土方子,缠着老爷在房中鬼搞。老爷食髓知味,已经一连半月都歇在她房中,这便将四房冷落一旁。哼,那林寄眉看着端庄秀美,知书达理的,还以为真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没想到暗里这么骚浪!诗书上会有勾引男人的土方子?会教人房中术?肯定是自己钻研出来的。---那沈小贱人正当青春年少,不安于室的,极易受到诱惑。老爷不理她日久,相信她很快就会耐不住寂寞。到时候你按照我刚才吩咐你做的,要多带些人去,如果人手不够,尽管找周保和张妈帮忙。”
芦花木木地听着婆婆絮絮,五味杂陈。
这真是郁家第一手最隐秘的八卦新闻,哪个都叫人弹眼落睛。
“届时你带着人,敲锣打鼓,击盆打节,动静搞大些,不要怕。你是小娘子,没必要学我这老太婆要端着架子,你向来又行事不走寻常路,不会有人笑话你的。放心大胆去干,务必要将三房儿子同沈傲雪之间做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死死摁住他们,让两房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这不是要做事做绝了么?
两个人还有脸活么?
芦花心跳如捣鼓,戚戚劝道:“婆婆,有道是家丑不要外扬,找那么多下人去捉奸,不是让人没活路……”
冯慧茹蓦的将茶盏往桌上一敦,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可知那天柳湘琴都说了你些什么难听话?我都不好意思复述出来!”
“……”芦花吞了吞口水。
还是不想卷入这种事情里。
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才是她在郁家的生存之道。
又暗忖,也不定真有其事,香草那丫头为了救治母亲编造谎言哄骗婆婆的银子也不是没可能,她还不是嘴巴一张,空口无凭说出来的话。再则,可能少年男女捂不住躁动的心,也许眉目传情是有,但是实质的应该还是不会发生的,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这么一想,芦花轻松了些,唯唯诺诺表示听从婆婆的安排,脱了身。
回去,似个小学生般,就郁闷地将事情给家长郁齐书一五一实全打了报告,讲给他听了。
第110章
郁齐书皱起他好看的眉毛, 对芦花道:“你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至于娘那里,有事我担着。”
芦花霎时双眼发亮。
懂她不愿掺和别人的私事, 更不愿加入后宅女人们的明争暗斗, 还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这么体贴入微。
芦花嘴角的笑意像涟漪一样荡漾开去, 止也止不住,恃宠而骄道:“这可是你说的哈。我不管,以后有事我都给娘说是你叫我干的, 你可别抵赖不承认!”
郁齐书微微一怔, 冷笑,“得寸进尺, 是不是原本就有什么事你已经推到了我头上?”
芦花瞬间张大眼, 不依地低叫:“真是败给你了!哎,我是想来着,可惜婆婆没给我这个机会。”她故作遗憾地说。
郁齐书将手里的书册卷成桶状, 举手就往她脑门儿上打去。
芦花哈哈大笑, 仗着他双腿不灵便,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敏捷地左躲右闪,不亦乐乎。
“来了来了!”屋外忽然响起清箫兴高采烈的声音。
不一会儿, 香秀就像阵风似的跑进来,兴奋道:“大少奶奶,您吩咐他们做的那个轮椅送来了!”
郁齐书卷在手里的书本待作势欲打,此际往床上一抛, 眉眼都是笑:“去, 赶紧的, 去把爷的手杖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