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没想到的是,陈池驭连饭都没有吃。
沈惊瓷愣了下,盯着男人紧接着发过来的那张照片:灯光明亮刺眼,一桌子的酒瓶,还有入了一半镜的手。
热闹与寂寥对比明显。
她心一缩:【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发出去,沈惊瓷才想到陈池驭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对面回的也快,聊天页面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很快消失,文字框在白条中出现在沈惊瓷眼前。
他直接明了:【想你心疼我。】
小区楼下的空气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电视机里的相声侃侃而谈,徐娟不知道因为什么在笑,沈枞也是。
沈惊瓷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心口,唯恐暴露心跳。
徐娟的视线无意间扫到这里,扒着核桃的手一度顿:“年年,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沈惊瓷惊慌抬头,怔愣的咽了一下口水:“...是吗。”
她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干巴巴地笑:“可能是暖气太热了吧。”
沈惊瓷捧起橙汁,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看到沈枞扫过来的眼神。
陈池驭的话有意无意的拨乱了她的心,明晃晃的把目的摆在台面上,他说想看看她。
她有点恼,这个人的直球她有时候真的受不住。
剩下的时间脑子里全剩了这句话,目光心不在焉的放在电视上,最后沈惊瓷还是找了个借口,先回了房间。
门轻轻地别上,有人做贼心虚的锁了门。
她后背抵着门,手机点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和心跳一样,对方接起的很快。
冷冽偏金属质地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喂。”
沈惊瓷闻声后恍若大梦初醒,瞪大了眼睛给陈池驭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等一下。我忘记戴耳机了。”
枕头扯到一边,沈惊瓷坐在床沿,手忙脚乱的插上耳机,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像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布偶猫,眼睛漂亮又生动。
陈池驭低低的笑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倚着后面沙发,身上的衣服皱痕明显,明明是笑着人却有种莫名的颓废。
沈惊瓷一下子就心疼起来,她靠的屏幕近了点,皮肤细腻,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陈池驭,小声的问:“心情不好吗?”
陈池驭兴意阑珊的嗯了声,他换了个姿势,改直起身,手臂撑在了膝盖上,俯身遮住光。整个屏幕都暗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睛睫毛很长,让沈惊瓷甚至想数一数到底有多少根。
男人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银色的金属外壳和手指上的戒指相应。
嗓音像是清冷的山泉,又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低哑:“现在不错。”
是因为看到她了吗,沈惊瓷唇微微的向内抿。
沈惊瓷没怎么说话,就是静静地陪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不同的光线中纠缠,时不时的听到打火机清脆的声响。
陈池驭的眼睛很亮,时间像是被可以放慢了节奏,在一片寂静中她听到自己心里那片海在汹涌。
也可能他的眼睛就是那片海。
半响,她怯怯的开口:“我给你点东西吃吗。”
陈池驭摇摇头,打火机似乎被他扔到了一遍,朦胧的轮廓有一种不真切感。他身上沾着一种由内到外的冷恹,让沈惊瓷想去摸一摸他眉心,不要再皱眉了。
陈池驭是这样说的:“别担心我,你像是在做坏事。”
......
沈惊瓷躺在枕头上忽然想起,她还没有和他说除夕快乐。
虽然他看着并不快乐。
那他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除夕的烟花一直没停,屋子内没有拉窗帘,侧头可以看到窗外绚烂的烟火。
一波平息,她拿起手机盯着和陈池驭的聊天记录,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
除了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走动声,房间一片静谧。
忽然,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不知砸到那里,很弱。
沈惊瓷看了看房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眼神还没有拉回,尖闷的声音又响起。
沈惊瓷愣了一秒,惊愕的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石子砸在墙壁的声音。
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沈惊瓷从窗户上垂下视线,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颀长而模糊的影子露在脚底。
看清是谁,沈惊瓷倒吸一口凉气。
陈池驭像是有预感一样,目光停顿,他举起的手臂微弯,使坏扔石子的动作收住,向她的方向偏移过来。
沈惊瓷家住在三楼,不高不低的位置,恰好能顺着路灯看清他凌厉的五官。
大脑宕机了一秒,沈惊瓷眼睛缓缓睁大。
陈池驭怎么来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版型松散,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