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宁险些没绷住表情。
没人有机会向他直接表白,不过委婉表达的总有一些。还真没哪个这么直接了当说看上他这张脸了。不过想想当初丁羽真就是天天盯着他瞧,君洛宁也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不由笑意融融,重复了一遍:“我长得好看?”
丁羽咽了口唾沫,蚊子似的哼了一声:“嗯。”
长眉凤目,鼻梁如刀刻般高挺,却又有着圆润完美的弧度,没有比师父更好看的人了。曾经的偶像没有,周师伯也没有。
“你想看就看吧,别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也许师父真的没生气,丁羽揣摩着,又偷偷看他一眼。
“看仔细了,除了这张脸,看看我的身体。”这是君洛宁第二次让她看自己的处境。
他身板笔直,若是自己如此坐立行走,倒可称得一句身姿秀挺风仪出众,然而这是被强行拉扯着,固定在刑柱上的结果。
于是身子看起来还好,只是僵硬罢了,双臂却格外古怪地张开,硬拗着贴在柱上钉住,实际上筋骨肌肉都扭曲了。
“看清楚了么,我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人,你却前途无量。”君洛宁轻声说,“不说别的,我这个样子,你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不觉得。丁羽想,她从拜师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什么处境,也不用等到今天才来仔细想。
君洛宁如今就如同那被修剪弯曲试图做成盆景的松竹,做失败了,丢弃了,扭曲着附在盆中,苟延着残喘。
可丁羽只觉得心疼。
她再度握了握君洛宁的手指,有一肚子话要讲,最终也只讲了三个字。
“不恶心。”
“那么。”君洛宁浮出奇异的笑,声音像是在诱惑,“你愿意救我离开么。”
丁羽一震,望着他,半晌才道:“你犯的罪太重了,我不能。”
君洛宁没说话,丁羽有点难过,松了手,低声道:“师父,你要是愿意赎罪去魔域作战,不投向血魔那边。我……”她咬了咬牙,“我的身体,给你用。”
我在如意珠里看着你,监视着你。她手心微汗,神识转向如意珠一个特殊的地方,那是她被夺舍也没有碰的地方,也是她最后的保障。
似乎过了很久,丁羽听见一声喟叹,轻柔如微风。
“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还被江非捡回来。”
君洛宁想,他确实也挣不脱这魔障了。
丁羽当真唤出了如意珠,沉默着调出通讯录,沟通神魂。
却被君洛宁拒绝了。
“师父?”她有些不上不下的不安。
“本座还是要脸的。”君洛宁说,“哪里还好意思对你下手。”
丁羽心头一松。如果君洛宁因别事受困,她是真心愿意换他脱困。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不能保证师父离开后真的不投向血魔。所以她有一个最后的保障。
她是如意珠的最初宿主,她可以启动它的自毁,连脑袋带神识,一起炸成稀烂。
假如真走到这一步,丁羽吸了吸鼻子,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不能完成陶羽那个到现在还不清楚的愿望,她也一样是死,和喜欢的人一起死也没什么。
君洛宁再阅历丰富也不知道如意珠的这个设置,更不知道他考验着丁羽的同时,也通过了她的考验。他只是暗自松了口气,放下了最后的担忧,微微笑着唤她:“你过来一点。”
丁羽靠近了一些。
“再过来一点。”
丁羽已经挨着他了,呼吸拂在脸上,紧张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却一动都不敢再动。
“真是傻子。”君洛宁叹气,“还要我教你么,你做梦倒是会做,怎么现在像个呆子。”
丁羽腾地烧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师父,你……”
“我觉得,可以试试。”君洛宁嗓音柔和,“你不想么?”
话音未落,湿润的双唇已经落在右颊,轻轻碰着,却仿佛所有力气都释放在这个接触上,像是所有的热情都释放在了这里。
君洛宁没有说谎,他也没有经验,只能说,可以试试。
只是少女的呼吸落在脸上,湿润柔软的唇带着几分羞意轻轻触着皮肤,没有多余的动作,奇异地令人产生陌生的心悸,而无那日秦燕凑上来时的反胃。
丁羽闭了眼,不管不顾地亲下去,挪动着位置,在脖子那碰到冷硬的铁箍,这才让她冷静了一点,直起身,看见君洛宁半合着眼,双唇微启,呼吸有些急促,这令她双颊燥热,又莫名而生出来一股大胆,俯身下去,印上了那薄薄的唇。
君洛宁其实是吓了一跳的,他其实完全没有经验,也还没做好准备。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下意识地闭嘴,而是微微张开,让她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舌头卷着舌头,牙齿碰撞着牙齿。出乎两人意料,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居然就这样凶猛。
丁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仍舍不得放开,含住君洛宁的下唇,用舌头轻轻地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