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三爷一听,着急问:“十二娘伤到了?不会又撞到脑袋了吧。”
喻老太太瞥一眼他:“你现在急了,当初十二娘出事你怎么不回来看她,人心都是肉长的,怪不得她不和你们亲近。”
喻三爷神色讪讪:“我的确是忙于政务,是疏忽了对十二娘的关心。”
喻老太太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
看在喻沅的身份上,孟西平不至于对喻三爷如此不客气,刚才那番疾言厉色,多半是知道喻三爷自从知道喻沅出事后,对这个女儿便有些不管不顾的,不像以前那般殷勤。
她心里升起忧虑,喻十二娘和府里关系闹得很僵,怕是会影响宁王府的态度。
她对身边伺候的人道:“等会胡大夫出来,你直接去问他,十二娘伤得重不重,再去库房里取些人参和阿胶来,送给十二娘。”
喻三爷立刻接上:“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喻老太太沉吸了一口气,指着喻三爷:“你现在就启程赶回渠县,十二娘的事有我看着,我来处理。”
喻三爷点点头:“那儿子马上就走,府里的事情就托付给母亲了。”
紧接着,喻老太太看着站在后头的大儿媳:“除了喻沅身边留下几个丫头照顾,马上去将府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好好盘问,不能委屈了我的孙女。”
她这几年不怎么管事了,可也不能容许有人在眼皮子底下闹事,这府里是该好好整顿一下子。
走前,喻五娘盯着喻沅的院子,她一眼看到丫头们端出来好几盆水,水中隐约可见血红色。
她若有所感,目光轻轻落在正好看向那边的喻九娘脸上。
喻九娘注意到五娘的目光,正视她,唇角勾出抹隐隐约约的笑,眼皮轻轻一撩,跟在大夫人身后走了。
喻五娘猜测,喻沅受的伤不会危及生命,不然孟西平刚才不会放人离开。
喻五娘眼眸森森,脑子里转的是从徐苓那里一点一点探听得来的消息,孟西平看似八面玲珑,可他结交的人都不简单,这样的人最是危险。
她低头思考,踩着石子慢悠悠走回屋内:“你去暗中打听打听,喻九娘从饭桌上离开后,都干了些什么。”
十二娘受伤,要真是喻九娘下的手,那可就,太好了。
喻老太太终于带着儿孙们离开。
灰衣男子依旧兢兢业业守在门口,对她们这番话无知无觉。
躲在门后面,观察情况的周妈妈放心转进屋内。
胡大夫诊完脉,看了看喻沅腿上的伤口,留下几张药方和几瓶药。
莹玉搂着药瓶子,轻言细语地问:“这伤好大一条,会留疤吗?”
十二娘最爱美了。
胡大夫专给世家女眷看病,是江陵府里有名的妇科圣手,他指了莹玉怀中一瓶药:“这药等伤口愈合了抹,可以消痕祛疤。”
莹玉高兴了些:“多谢胡大夫。”
胡大夫收拾好药箱,看向坐在门口等候的孟西平:“世子爷,那老朽就先走了,您肩上的伤,也要主要勤换药,小心化脓。”
孟西平点了点头,走到喻沅床前,弯腰仔细看她的脸。
喻沅被丫头们换了身素白的里衣,脸上恢复了点血色,整个身子卧在被子里面,露出半条受伤的腿,小腿上盖着毯子。
莹玉手里拿着药瓶子,苦着一张替人委屈的脸,正在给伤口上药,见到孟西平过来,莹玉默默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孟西平盯莹玉一眼,莹玉立刻怂了,将药递给他。
同时莹玉心里唾弃自己,以后在世子爷面前,可万万不能如此没骨气,要保护好十二娘。
落水时,十二娘的大腿被池里尖锐的石头撞击划过,腿上留下拳头大的青紫色,伤口从大腿中部穿过膝盖,一直划到小腿肚。
尤其是和旁边细腻的皮肤一对比,不觉骇目惊心。
莹玉不忍心仔细看,在旁呜呜落泪。
孟西平垂头,认真给喻沅的伤口涂上药粉,又细又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眉头紧绷,唯恐手重了,让她疼痛。
那药粉涂上去又痛又痒,喻沅睡梦中哼哼唧唧,伸手要去抓伤口,被孟西平抓住那只乱动的手,十指紧紧交叉握住。
莹玉转身时瞥见,她睁大了双眼,张口欲言,有怒不敢发。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喻沅未曾醒来,孟西平一直守在旁边。
莹玉和周妈妈进来两次,两人嘀嘀咕咕,看这架势,决定以后不能轻易放世子爷进院子。
中途,喻老太太那边派了人来轮番问话,疑似看到推人下水的莹玉也被叫去指认。
莹玉只看到一片衣角,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别提认凶手,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临走前她突然想起,后院见到的丫头很可疑。
在后院叫莹心去喻三爷院子的丫头很快被拎了出来,她哭得凄惨,一口咬死,只说自己是听命于喻三夫人,对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不知情。
喻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