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喻沅盯着徐苓递过来的东西,仍旧没有伸出手。所有莫名其妙的善意,背后都有所求,徐苓不像是会乐于助人的人。
徐苓见喻沅迟迟不拿走,笑意盈盈地猜测:“十二娘可是担心欠我人情?”
喻沅顿了顿,直截了当问徐苓:“我与苓姐姐见面不过三四次,姐姐为何如此帮我?”
徐苓:“你放心,这些人情世子爷早还过了,说来我还要谢谢你。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不知怎么的,我见你就心生熟悉,如见前世故人。”
喻沅:“你和孟西平做了什么交易?”
徐苓:“这就不能说了,不过我求世子爷帮忙是为了我的家人,十二娘千万不要误会。”
喻沅手指按在纸面上,正当徐苓以为她要收下的时候,十二娘将那张纸抓起来丢在灯盏里面:“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那页纸在烛火里化为袅袅青烟。
徐苓和孟西平的交易,关她喻十二娘什么事。
紧接着,喻沅拿起剪刀,将烛火一刀剪灭。
那一剪落在徐苓心上,徐苓当然不敢小看十二娘。她是亲眼见过孟西平下厨房为十二娘做糕点的,再一看喻十二娘如此性情,恐怕帝京那些好友的心思都不能如愿。
她缓了缓神:“我明白十二娘的意思,是我唐突了,等回帝京,再请你出来玩。”
喻沅全身暖暖的,懒洋洋地说:“苓姐姐要是想见我,当然可以。”
喻五娘突然唉声说:“十二娘和苓妹妹还能再见,我这一嫁,以后不能与两位妹妹常相见了。十二娘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帝京,能等到我成亲吗?”
喻沅柔声:“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自送五姐姐出嫁。”
再就没什么话说了,三个人慢慢喝茶。
徐苓给喻五娘使了几次眼色,喻五娘就像没看见似的,手里一碗茶翻来覆去地撇,不主动提告辞。
终于,喻五娘想明白了,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在十二娘和徐苓疑惑的目光里开口:“其实,我有些话想和十二娘说,事关三年前……”
喻五娘话还没说话,被骤然闯进来的莹玉打断:“审问出凶手了,老夫人问娘子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眼。”
莹玉跑得气喘吁吁的,咚咚咚的脚步声未散。
喻沅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带我去看看。”
憋了这么久,喻沅要泄泄火气。
她扭回头,目光灼灼:“五姐姐刚才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喻五娘被外头的冷风一吹,脑袋仿佛被冻住了,呐呐低语:“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先去祖母那。”
喻沅也没有继续问,对着徐苓说:“苓姐姐,我还有事,不便相送,等我腿好了些,再去徐府拜访。”
徐苓便主动离开。
莹玉找了个两人抬的小竹轿,轿上四周围着遮风的布帘,抬着喻沅往正院那边去。
所有人都在等喻沅。
喻沅下了轿,步子缓而慢,眉目轻扫,上次见到这么多喻家人,还是在昨天的饭桌上,他们等着她和身后的孟西平。
喻九娘唇上挂着一抹得意神色,昂着头看过来。
真心假意,一眼便知。
喻老夫人正在喝茶,打起精神,亲自起身相迎:“我的乖乖,腿伤成这样,怎么不叫人来说一声,我好将这些人都送到你的院子去审问。”
老太太身上的佛香将喻沅浸润透了,她屏住呼吸,柔柔弱弱地说:“孙女还好,已经连累祖母牵挂,怎可再劳烦长辈们多跑一趟。”
喻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坐下,慈爱地说:“你呀,就是太懂事了,才让人欺负到头上。”
喻沅轻轻挣脱了祖母的手,看着下面的几个人。
下头跪了两个丫头,一个小厮,三个人都被绳索捆着,等会就要送到江陵府衙去。谋害主家,是要杀头的重罪。
喻沅靠在椅背上,抱着手炉,另一只手敲着椅扶手:“我何处得罪了你们,你们要置我于死地。”
最前面一个丫头气得胸膛猛烈起伏,恶狠狠地说:“十二娘,当初你做下的恶,你不记得了,我们还记得。今朝偿还,只恨我还是心软,没补上几脚。”
喻沅接连问了三个人,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他们自认为复仇的故事。
她失了兴致,没什么话好问的,三年前也是这样,随便找了个人,送去江陵府衙。
看来祖母还没学聪明。
喻沅闭了眼,面上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喻老太太敲了敲桌子:“十二娘,世子爷询问过三年前的事情,认为当时处理有些草率,没找到真正凶手,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
喻沅睁开眼看向喻五娘和喻九娘:“祖母也知道,当时我脑子被撞坏了,这些记不太清,不过五姐姐和九姐姐好像都在现场的。”
喻九娘笑容凝滞,脸色一僵:“三年前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说着她转向喻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