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但是，石月并不喜欢勉强人，药方给妤岑和麻烦妤岑煎药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所以石月才会先徵求妤岑的同意。

    轻轻摇摇头，石月微微一笑：「今日我在毓庆宫，不回了。」

    袭玫听到呼喊，立刻进来：「娘娘。」

    妤岑听了立刻跪下：「愿意！奴婢万死不辞。」石月救过她的命，而现在石月把命交给她。

    几乎是立即的，李培全才刚说完，房门立刻被打开，胤礽一脸欣喜地看着石月：「月儿，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

    在今天之前，她是不太在乎这些事的，不能武又如何？反正这宫里有侍卫，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能用源如玉又如何？反正她本就不常用，尤其是在知道康熙帝期待她使用源如玉帮助胤礽的情况下，她就更不打算用了。

    「袭玫，以后续命汤都给妤岑熬。」石月边说边从匣子拿出一个小竹筒，接着把折好的纸捲成圆筒状，然后在塞进小竹筒里，道：「明日一早，你回都统府一趟，把这封信连同信鸽放出去。记住，一定要看到信鸽平安飞远才可走。」

    等到她写完把纸张折好，像外面轻喊：「袭玫。」

    「妤岑，替我磨墨。」石月拿起笔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个药方，一边说：「我需要你每日替我煎药，这是件苦差事，你可以拒绝。」

    「快起了，奴才正要去服侍。」

    「起来吧！」石月边说边继续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石月刚刚进屋对胤礽说的话，并非随口一说，而是她的肺腑之言，虽说昨日她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得不让胤礽回毓庆，但是她心里确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也决定要陪胤礽一整天，当作弥补。

    「无论是什么差事，奴婢都愿意。」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也无心去探究这里面的原因，对于胤礽，乃至于整个大清，她唯一的目标只有尽力保持未来不变，守护好她用家破人亡换来的一切，只要能做到心安理得，不亏心就好。

    一切都吩咐完后，所有的疲惫彷彿瞬间涌起，石月挥了挥手示意袭玫和妤岑离开，走回床边躺下。

    「昨日让太子提早回，妾身心里过意不去，」见胤礽让了一个空间给石月进屋，石月边走进屋内边说：「今日来伺候太子更衣，可好？」

    偶尔，源如玉会像今日这样，在她没有催动力量的情况下，自己突然就发动，而她明白，这时，她看到的影像，远比自己催动力量时看到的未来，更久更长。

    「你先别急着答应，这药方你必须熟记后烧毁，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正常来说，续命汤的药方是不能外传出医药谷的，毕竟算是一个危险的方子，只是妤岑迟早会变成她的福嫂嫂，这药方交给她也没什么不妥。

    看着妤岑收下方子，石月接着说：「这帖药必须每日收集露水，用一碗露水和着两碗清水，煎成一碗，每日辰时和戌时让我喝下。这帖药，异常凶险，稍有不甚，立刻会成为夺命的毒药。你若不愿意，我不勉强。」

这才引得胤礽一阵担忧，之所以会顺水推舟用身体不是为由，让胤礽先离开，是因为石月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胤礽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立刻明白，张太医说的事情，确实是不能拖了。

    「月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今日都在我这不走了？」胤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可以不央求石月，就能让她主动陪他整日的一天。

    这般的信任，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睏意袭来，石月缓缓闭上双眼，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好！好！」胤礽欣喜的牵起石月的手，一起走到床边后，将她按在床边让她坐着：「但是不用你伺候，你好好歇着，与我说说话便可，晚些时候我再让人送你回皓月宫。」

    石月点点头，往胤礽的寝室走去，李培全一行人跟在她后头。

    「殿下，娘娘来了。」到了寝室门口，李培全朝里面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让里头的人听到，又不觉得吵。

    「嗯！」石月应了声，继续道：「太子可起了？」

    原本，她还想等傅仁福回来再做打算，但是，看到那影像，她不能再等了，未来……正在改变。

    因为她发现，她虽然还搞不懂这身上的病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病不仅让她无法动武，还总是会中断她使用源如玉，就在方才，她甚至发现连她的警觉性都大大地降低，有人进房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呦！」李培全有些意外的对着石月福身：「见过太子妃娘娘，您这可是来找太子殿下？」

    虽然，她因为病痛没看全，但是她很确定，她看到的是龙袍，而那个身影，不是康熙帝，更不是胤礽。

    快到寅时时，石月缓缓走到毓庆宫，正巧遇上李培全。

    但是，刚刚源如玉自己发动力量，让她看到的影像，让石月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是！」袭玫接过竹筒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