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通着电话,有时候什么都不说,能通几个小时。
李期矣的话本来就不多,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想你了”“好想你”“我想你”……
秦律之听到心软软,很想睡一睡李期矣。
他现在手头也有很多事处理,不管再忙,他都和她说些什么。李期矣其实是一个很有分享欲的人,他哪怕看到了一只野猫,都会要和她说一嘴。
“如果你也在,和我一起看到就好了。”
其实李期矣很喜欢看书,他闲暇的时光,基本都是在看杂书,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是。但是他很了解秦律之的尿性,要是和她说书里面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文字,秦律之一定会给他一个波澜壮阔的巴掌。
虽然没有确定所谓的恋爱关系,他们俩的状态倒真的很像异国恋的恋人。
她哪里知道李期矣现在把自己一个人当叁个人在用。
他不停地努力洗白生意,只想要有个光明正大的背景回国,在她身边。
李期矣知道,他的身份不能在国内久待,但也想在她身边也好,几天也好。秦律之的态度很暧昧,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说要回到他身边。
a市通报了重大的打击腐败力度的成果,巡视组下来,大批官员落马。
最可笑的是,这些有力的材料,都是一个黑帮老大借着白道资源提供的。
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一直灰暗如旧。
秦律之在这次事件中遭到反噬,新上任的院长很“白”,他对每一个人的要求都很苛刻,而且没人拿他有办法,他不顾谁上面有什么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要求细致又刁钻了,他的原则就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以前秦律之那些小毛病,他一丝一毫都不能容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偏偏,他本人自律至极,毫无弱点。他按照规章办事,没人拿他有办法,整个歌剧院上下叫苦不迭。
现在完全没得摸鱼,几场大的排练任务差点要了律姐的半条命,不过一月,她就瘦了一圈。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一定见好就收。
连日来的疲惫让秦律之想了个看医生的借口请了个假,为了证实真实性,她还扎扎实实的去打吊针了,并且把病例和吊针的瓶子都拍给了新领导,他这才放过她。
……医院……
她抽掉针头,疲惫的靠在凳子上。
“妈的!狗逼东西!老子迟早辞了这妈逼工作!”
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她用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秦律之,秦律之也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对视……
“你是…坏女人!”
秦律之笑了:“哪来的小丫头片子?你才是坏丫头!”她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蛋,笑得很开心。
小丫头哼了声:“不要捏我脸!”
她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妞妞!妞妞!”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有些艰难的走到走廊找孩子。
秦律之一抬头,二人对视。
“妈妈,你看,这就是书里面的坏女人!”妞妞跑过去,拉住孕妇的手,指着秦律之道。
那孕妇温柔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对,她就是那个坏女人。”
秦律之一愣,看着赵欣洋,她艰难地拖着肚子,走向她:“好久不见,坏女人。”
秦律之起身,下意识扶住她:“小心点,坏女人会推倒你!”她故意道。
赵欣洋笑了:“你才不会,你敢谋杀我和孩子?”
秦律之失笑:“我可不当杀人犯。”
“真是奇了!没想到在医院撞上了!上回思帆说见到你,我找他要了联系方式,还没来得及打给你。”
秦律之接过她手里提的大包小包,扶着她坐下:“你打给我我也不一定接啊,你这是收拾去哪?要不要我送你?”
两个十年没见面的“仇人”,时间的长河冲淡了不少当年的伤痛,那些原本以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显得奇怪的平和熟稔。
“我老公单位有急事,非得他回去处理不可。我婆婆回乡下找先生算搬房子的日子,本来他要回去收拾东西的,我不想让他再回来,跑来跑去的很辛苦,事儿都堆在一起了,他一直没好好休息,我想着自己回去一趟,拿些换洗的衣服回医院待产。”
还说欣洋过得好,这什么傻逼婆婆嘛?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去算日子!什么封建迷信的旧思想!
秦律之蹙眉:“你现在大着肚子,一个人怎么行!你爸妈呢?”
“我爸妈在照给我弟媳妇,我弟媳妇也要生了,我让他们别来,我们俩口子顾得了。”
秦律之气死了:“顾得了个屁,大的还奶声奶气的,小的又要出生了,怎么不请个月嫂?还逞能!”
欣洋笑了:“我老公很会带孩子,如果不是有急事,他都在我身边的,月嫂没有他照顾的好。”
秦律之无奈:“正好我现在没事,我送你回去,再送你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