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浑身浴血的陆季则怔愣片刻,凝睇垂下头动也不动的姜司叹口气,他还有问题没审问完,竟然失手杀死姜司。
用枪推推姜司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看起来也没有呼吸心跳,是真的被他一枪打死。
陆季则收起枪,赫然发现右手腕上插着一根黑发,他的头发是金色软发质,这显然是姜司的头发。窗外的骚动引起他的注意,车外有两个抱着炸鸡桶的路人被枪声吓到,惊恐地站在路边观望,其中一人似乎拿起电话报警。
「不妙。」陆季则欲驶离现场,驀然心脏突突跳动,每一下彷彿击鼓般又快又猛,这种感觉不陌生,昨晚被强迫变身前也有相似的经验,难道身上的病毒又发作了?
「唔……」陆季则大口喘气握住排档桿,全身颤抖冒汗,他必须快点开走,否则他要是变成怪物恐怕会袭击路人,这里可是鲜少受病毒侵染的保护区,他可不希望自己变成破口。
「放弃挣扎吧。」姜司的嗓音令他惊诧,陆季则抬眼,见到满头是血的姜司正对他微笑。
「别这么急着走,我的炸鸡还没买。」
「你……为什么……」陆季则全身酸软,手甚至被某种力道控制,但他凭藉意志力再次握住。
不能波及无辜,得快点离开才行,倘若病毒在这里传开,又会有一个保护区沦陷。
「哦,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姜司眼神一凛透出神秘光泽,「臣服我。」
陆季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松开排档桿,转而帮姜司解开绳索,排斥之馀,他暗自思索取回身体所有权的方式,比如昨日姜司昏厥后他便突然有了自主控制权,然而现在被控制的情况下要打昏姜司并非易事。
获得自由的姜司转了转被勒红的手腕,眼带笑意转过来,缓缓伸手指向车外的路人。「那么,你就……」
难道姜司復活的第一步不是杀他,而是想让他去杀无辜民眾吗?
陆季则轻喘着气,发现自己只剩咽喉以上的部位能动,连脖子都无法自己转动:「不准动他们。」
「我偏要动他们。」姜司掛着欠扁的微笑开口:「去把他们手上的炸鸡桶抢过来。」
陆季则神情愕然的打开车门,顶着满脸是血的容顏快步衝向吓傻的路人,顺利抢到一桶炸鸡。
姜司喜孜孜的抱着炸鸡桶啃起来,口齿不清的说:「好,开车,总之先离开这里,我可不想有人打扰我吃炸鸡,哇,真美味,我好久没吃炸鸡了。」
陆季则的手脚自动动起来,完全变成姜司的傀儡,但他的思绪依旧清明,就等着姜司露出破绽。
「对了,我的图呢?是不是在你那?」一口气吞了三块炸鸡,姜司露出满足的表情问道。
陆季则送姜司一个冷淡的眼神。
「好啦,脸别这么臭,我分你一根鸡腿。」陆季则嘴里突然被塞一根鸡腿,他的脸愈来愈臭,洩愤似的一口咬下,旋即发现他的脖子也可以动,看来病毒感染是有时效的。
「你是不是在想,待会就能挣脱我的控制?」姜司吸吮着沾满油光的手指,从容地拔下一根黑发,在手中转动:「没用的,只要我持续感染你,你永远也挣脱不了,当然如果你无法承受,就会直接死掉也说不定喔!」
他把黑发刺入陆季则的脖颈,陆季则顿感身子一僵,心跳再次加快,血液奔腾,即使痛苦双手仍是紧握方向盘,油门也踩到底,他彷彿被撕裂开来,一个是冷静开车的自己,一个是全身血液躁动的自己,幸亏在不久后满腔热血归于平静。
姜司宛如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讚叹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被我二次感染还不死的人,照理说你就算没有变成山海兽,身体也会承受不住刺激而死亡,但你却没有这两种反应,真有趣。」
他接连试了几次,车子愉快的在马路上蛇行,在第五次试验时陆季则口中的鸡腿终于掉到地上,上面满是牙印。
「可惜了。」姜司遗憾的望着地上的鸡腿,思索着要不要捡回来吃,霍地表情一变。
「小司,别玩了,图在他身上。」
「谢啦小毕!」姜司朝陆季则伸出手:「还我,不然我就操控你把自己剥光。」
短暂取回自主权的陆季则单手转着方向盘,不甘不愿的从衬衫下掏出一条布交给姜司,姜司拿到图后随意的放在腿上,饶有兴致的盯着陆季则。
「停车!别这么紧绷,我们好好谈谈。」
陆季则将车停在巷道内,他只剩脖子能转,仍不屑和姜司对眼,「我和病毒没什么好谈。」
「你为什么想要这张图?还是你和那对愚蠢的父子一样,只想拿去换钱?」
在超市受到袭击时,姜司清楚地听见那对父子说:「欸爸,这不是齐氏最近在悬赏的那块布吗?我们要发了!」
中年男人则回:「只要有足够的钱就可以贿赂检哨站的警卫……我们、我们终于能进那个保护区不用被分散。」
当时,姜司没有反击是想装死多汲取一些外界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