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正欲冷笑,就听坐在阮芋正对面的女孩急哄哄地对阮芋说: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这群男的绕来绕去没一个敢开口的,那就我来普度众生吧——阮芋,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阮芋樱唇微动,落在膝上的手握紧。她不敢看萧樾那边,但是能感觉到桌上所有人,包括他的视线,一定都集结在她身上。
“没有啊。”
她强作自然地回答道。
随她话音落地,气氛霎时松弛下来,男生们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意,阮芋却仍然僵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她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解释机会,稍纵即逝,绝不能轻易放过。
大家正欲开启新的话题,就听阮芋突然再度启口:
“我不仅现在没有男朋友,以前也没有。从出生到现在22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个母胎solo,尤其是大学阶段,每天都在刻苦学习,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如果谁听说我谈恋爱了那一定是假的。”
全体同学:……
许帆噗嗤笑出了声,忍不住拿手肘撞她:“你干嘛呢?喝醉了?”
劳动听罢,用力拍了拍桌附和道:“谁给我芋姐喝酒了?”
全场顺势扬起哄笑。
阮芋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国庆看,要不是国庆的下巴突地掉了下来,她甚至还想把谢舟然的事情再解释一下。幸好国庆惊悚的表情制止了她,让她意识到她前面说的这一堆话已经非常诡异非常不自然,再说下去就显得精神有问题了。
直到这时,她才敢放出余光溜到萧樾脸上。
他仍旧是那副与世隔绝的淡然模样,脸上光影斑驳错落,下颌锋利笔直,终于不再看手机,而是百无聊赖地摩挲着面前的透明酒杯。
阮芋不知道是错过了他的反应,还是他根本就没产生任何反应。
她刚才果汁喝得有点多,双颊也烧得红热,于是抱歉起身,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
那抹浅紫色的倩影远去后,国庆的目光随意扫过桌面,倏地一愣,旋即爆了句粗口:
“卧槽,樾哥,你酒呢?”
萧樾:?
国庆:“一分钟前明明还是满的。”
萧樾:“喝完了。”
随后招手叫来侍应生,又点了一杯麦芽威士忌。
返程路上,阮芋不停地用冲洗得冰凉的手给双颊降温。
酒吧里到处弥漫着醇烈芬芳的酒香,从未锻炼过酒量的阮芋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闻醉了。
在她离开的时候,酒桌上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问萧樾和阮芋高中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芋怎么说她从来没谈过恋爱。
萧樾平静说确实没谈。
大家回忆了一番,有人提到曾经见过他们两个单独走在校道上,中间隔着的距离宽得能塞下两个人,当时他就觉得这未免太谨慎了吧,没想到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学习伙伴关系。
阮芋有点记不得路了,在酒吧二楼绕了一大圈,才遥遥望见那片架空的观景平台。
过道尽头,她望见萧樾挺直劲瘦的背影,脚步不由得慢下来,心跳却很快,一步一步感受朝他走近,悸动随血液占领全身的感觉。
不知为何,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比刚到那会儿更有烟火气,没那么漠然清寒了。
“萧博,你说你,好歹加了人家联系方式,然后转给我啊。”
和他同在信院读研的男生似乎有点喝大了,转头对其他人说,“艺术系的系花学妹,那双腿啊,从这儿,长到这儿……”
他手比到自己脖子的位置,引得众人大笑,“大长腿系花学妹,天天在我们萧博宿舍楼下走,就等他什么时候出门能打个招呼,给他送个早饭什么的。结果一年了,连微信都没加到,人学妹也不放弃,昨天我还在18号公寓门口看到她……”
“腿长吗?”萧樾咽了口酒,眼皮都不抬一下,“没印象。”
“你瞎吧,你一辈子和代码过去吧。”
阮芋回座位时,正逢众人调侃萧樾,笑声震耳。
她又用手背碰了碰脸,已经没那么烫了,希望接下来能保持住。
桌上菜撤了一半,劳动叫来侍应生再添点菜。
阮芋看到萧樾酒杯里的酒一下子只剩一半了,颜色也变浓郁了些,好像换了一杯似的。
正恍惚着,许帆把菜单递到她面前:“你点吧,还想吃点什么?”
阮芋毫无想法,便问侍应生:“最近有什么时令菜?”
侍应生将菜单翻到最后两页:“秋季吃蟹,全国各地的品种都有。后厨会把蟹肉全部敲好挖好,不用顾客动手剥。”
“那还挺方便的。”阮芋喜欢吃海鲜,于是让侍应生推荐,“哪一种卖得最好啊?”
侍应生指了指菜单右上角的松叶蟹。
阮芋扫一眼那张螃蟹照片,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搭错,想到他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