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哥要揍他一顿,他就不还手,让他哥打,他活该。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在手机里偶尔刷到过短视频,他知道男的和男的也可以……“摔疼了吗?”但他哥没生气,又急匆匆下床来扶他,脸上都是关心。杨家盛无师自通,摸着后脑勺说:“疼。”他哥立即忘了他胆大妄为的出格行为,轻轻地摸他的后脑勺,确认有没有摔伤。其实不怎么疼,只是那一下摔懵了。他哥埋怨他:“以后别这样了,你不是小孩了,老大不小,注意点行为举止。”“哦。”他答应。大年初一的早上过得有点混乱且莫名其妙,但许顺和还是原谅了他。起床洗漱后,甚至表现得像没有发生过杨家盛顶他摸他的事一样。他给杨家盛煮了糖粥,说南州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甜的。杨家盛不太喜欢吃甜口,但他哥煮的,他卖乖,吃了一大碗。怎么说呢,一想到这是他哥特地煮给他的,越吃越好吃。初一这天“包你喜欢”没开门,早上两人都很清闲。许顺和像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把冰箱里的菜肉都拿了出来,大展身手,实实在在煮了一桌大餐,还包了饺子。杨家盛脸皮比城墙还厚,他哥不提,他就当做他哥没生气,一顿饭吃得比谁都开心。初一下午,他们去南湖公园逛了一圈,那里有新春活动,是附近街道举办的。有唱歌跳舞,还有退休老人组的鼓乐队,穿得一身喜气洋洋的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他们两个在南州也没有亲戚可走,刚好下午的太阳也好,看完表演,沿着南湖散步了一圈。这天的天气跟上次他们来南湖划船的那天一样好,湖水一样的绿,柳条儿一样的随风摆荡。他哥么,没穿那件旧的墨绿色毛衣,穿了他买的新毛衣和新外套。杨家盛很满意。深咖色的夹克外套,浅咖色的毛衣,特别适合他哥这种长得白的人。在冬日阳光下,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里暖乎乎的,特别熨帖。公园里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杨家盛越走越挨近他哥,不时偏过头看许顺和一眼。时不时有人经过他身边,但他谁也注意不到,眼里只能看到走在柳条儿下面的许顺和。看到他哥白皙的脸颊,看到他哥被阳光晒得仿佛变成透明的耳朵尖,看到他哥柔软的黑色头发……他哥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急匆匆扫了他一眼,不敢跟他对视,说:“好好看路。”“哦。”杨家盛傻愣愣地应了一声,继续时不时偷瞄他哥一眼。许顺和被惹恼了,瞪了他一眼:“你干吗呢?”唉,又是这种语气,这种眼神。杨家盛招架不住,心脏发麻,浑身骨头跟被晒酥了一样,真想靠在他哥身上,抱着不撒手。“哥,你穿这衣服真好看。”杨家盛凑过去小声说。许顺和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特别明显。杨家盛惊奇地看着他红透的耳朵,觉得可怜又可爱,想一口含进去。意识到自己奇怪想法的时候,杨家盛的脸也红了。两人一路别别扭扭回到店里。晚饭后,两人有点尴尬地收拾碗筷,擦桌子。许顺和说:“昨天睡得晚,今天早点睡吧。”说完自己拿了衣服先进了浴室洗澡。早点睡只是个借口,“包你喜欢”初一到初三都不开店,这几天大可以玩晚一点。杨家盛抱着衣服在浴室外面等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正想着,他哥洗完了,打开门,冒出一股热气。杨家盛跟他哥擦肩而过。一走进去,他哥的味道就罩了杨家盛满头满脸。浴室小,他哥刚洗完,都是热气跟沐浴露的香气,还没消散。他哥刚刚在这里,洗澡。杨家盛从脚底开始发麻。他慢慢脱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旁边的水桶里。他跟他哥用同一个桶装脏衣服,大部分时候他哥顺手就帮他把衣服洗了,连内裤都洗。他哥确实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连袜子内裤都帮忙洗了。扔衣服的时候他瞥了一眼水桶,突地愣住。桶的最上面是一条内裤,他哥换下来的内裤,灰色的棉质四角裤。就是这块布料,裹住了他哥身材最柔软的地方。早上杨家盛还触碰着那柔软的缝隙,忘乎所以。血液往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涌去,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汇聚了起来,狰狞、可怖、直白、残酷地暴露出来。全都暴露出来,在狭窄的、没有人看见的浴室里。杨家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似乎又是理所当然的。他冲水,挤沐浴露。他跟他哥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为什么他身上就没有他哥那种好闻的味道?杨家盛想着,举起手来,闻了闻手心搓出来的泡沫,不是那个味道。不是沐浴露好闻,是他哥好闻。
他哥……杨家盛心脏发麻。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捡起那条内裤。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欲望,他只能举起手投降,臣服在最原始的欲望诱惑面前。他只能拼命呼吸,喘息,喷吐热气。杨家盛在浴室待的时间长到连许顺和都觉得奇怪,下楼来敲门,问他怎么了,洗了四十分钟的澡。许顺和敲完门,里面就传来杨家盛闷闷的回答:“好了,我出来了。”许顺和纳闷,两分钟后,杨家盛出来了。“怎么把脸洗得这么红?”他哥关心他。杨家盛被问得心虚,但是又觉得甜蜜,他看了他哥一眼。唉,他哥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睡衣怎么也这么好看?洗得发软的睡衣在他身上非常地贴合,让人觉得抱着他,什么烦恼肯定都没了,只有安心跟平静。“你快上去穿件外套,很冷。”杨家盛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哥的脸颊,掩饰般说,“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