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盛惊讶:“当然没有!我又不是流氓!”许顺和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想了想说:“你还小,不知道谈恋爱怎么回事,不要随便说喜欢男的,这是不可以的。以后也不许再做昨晚那种事……男孩子,生长发育的过程中,精力比较旺盛,都是正常的。但是不能随便……等你长大了好好找个对象,谈恋爱,结婚。”杨家盛错愕,好几分钟说不出话来。许顺和看了看他,移开眼神,问:“听清楚了吗?”杨家盛只好说:“哥,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成年了。”许顺和不敢看他,视线瞥向窗外。“什么生长发育,我又不是初中生!我早过了那时候了,哥,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谈恋爱怎么回事,知道喜欢人怎么回事。我不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就随便对你怎么样……”杨家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委屈巴巴,“我只想对你这样,真的。”他哥的耳朵尖又红了,红得那么可怜。“你、你不懂……”许顺和结结巴巴,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几句话,“你没有喜欢过人,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这种话不能随随便便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哥。我喜欢男的,但是我只喜欢过你这一个男的。”杨家盛强调。杨家盛每说一次“喜欢”,他哥眼神就紧张得到处乱飘,眼睫颤抖得厉害。杨家盛想,他忘了,同性恋并不常见,他哥吓到了也是正常的,他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自己跟别人的不同。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哥是喜欢他的。许顺和仍然拒绝接受杨家盛离奇的想法,坚持说:“你不懂什么是男的喜欢男的。”“我懂!”杨家盛强调,“男的喜欢男的,就是我喜欢你,觉得你好看好闻,你在我旁边我就想抱你。闭上眼睛就想你,想你想得脑袋里都是龌龊的想法……”杨家盛什么话都讲出来了,脸皮都不要了。要是以前,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他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讲出这种话。但是他昨天做的事更不要脸,抱着他哥的腰就那样了……他哥听不下去了,满脸通红,连眼皮都红了。唉,好可爱。杨家盛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怕羞,羞得连眼皮都红了。“那是因为你年轻,你精力旺盛,憋久了就……”许顺和快说不下去了,但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这大半年来,你吃住都在店里,只跟我一个人说话,肯定是精力没地方发泄,就误以为自己……”他哥甚至不敢说出“喜欢我”这三个字。杨家盛问:“哥,那这大半年你只跟我一个人住、跟我说话,你喜欢我吗?”许顺和愣住了。“你、你……我、我把你当弟弟,没有那种想法。你别、别胡说了!”被抓住了话里的漏洞,又不知如何反驳,一时慌张起来。结结巴巴,想再辩解些什么,却想不出有力的话语,只能来回重复已经说过的那些。这时候的许顺和完全不像平时的许顺和。平时的许顺和是白手创业的踏实青年,是“包你喜欢”独当一面的老板,是照顾杨家盛的可靠大哥。平时的许顺和做什么事都轻松简单,好像什么也难不倒他,不怒不喜,温和又强势。店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面团揉到什么程度,要光滑,要软,要有面香,不能有一点发酵的酸味;肉馅一定要20克一个,猪肉价格再贵,肉馅也不能少;店里卫生一定要每天做;为了保证质量,店里只卖五样东西等等,其他人包括顾客一再说喜欢油条喜欢豆沙包,全都不听,全部他说了算。可现在的许顺和,脸红害羞,想推拒杨家盛,却说不出一条可信服的、完整的理由。他哥害怕他说喜欢男的,可昨晚却没推开他。他哥力气比他大,他打不过他哥的,也不敢还手。可他哥只是颤抖着闭上眼睛,这叫人怎么忍?就像现在,说不过杨家盛,就偏过头,眼神闪躲,慌慌张张瞄来瞄去,把真实的自己都暴露在杨家盛面前。他又想碰他哥了。“哥……”他伸出手。他哥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可以躲开的。他哥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副全然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姿态。杨家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嘴巴上说着不喜欢他,可作出的反应却是害羞与心慌意乱,而不是气愤、反感、疏远。他用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捏了捏他哥红透的耳朵尖。竟然有人能从脖子红到脸、红到耳朵尖。透明的耳朵尖,在清晨的阳光下好像发着光的宝石,却是柔软的,蛊惑人心的。许顺和狠狠抖了一下,用力地偏过头,说:“你别……”“哥,你……”你力气那么大,实在不愿意,你可以推我一把的,杨家盛默默在心里想。他又突然想起他哥是谈过恋爱的,不知道跟哪个女孩子,还被甩了。他看着眼前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许顺和,想,难怪会被欺负。这么青涩,这么怕羞,又这么柔和,连他都想狠狠欺负他哥了。但他一定不会让他哥伤心的。杨家盛一时又觉得有些生气,那么差的对象,他哥都愿意跟她谈恋爱。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他会一辈子对他哥很好很好的。他追了过去,用手指揉捏他哥的耳朵尖,说:“哥,你这里红了。”好软,这一团小小的肉,像马上要融化在杨家盛的指尖。杨家盛指尖发烫,这份烫从指尖开始蔓延,沿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到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部位。许顺和猛地站了起来,喊:“杨家盛!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
“我听了。”杨家盛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也不懂的三岁小孩。可是我是成年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