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同的笑脸。
杨乐平和杨回都是一身黑色羽绒服,杨笑澜穿一件黄色的羽绒服,在这么一个冬天的夜里,格外亮眼。脱去了平日里仅是难言苦涩的嘲讽意味,她俏生生地站在杨乐平的身边,倒也有几分学生的朝气。
大年夜这种敏感的日子,和自己的老婆,不,前妻关系不明不白的小姑娘,与前岳母在一起接他的女儿,关实搓火。但比杨笑澜更紧要的是杨回,关实特地走到杨回的面前,恭恭敬敬叫一声妈,才想说新年快乐。
杨回就呛道:“谁是你妈?你妈在楼上。”一贯的杨式风格。
关实顿时僵在那里。他转而迁怒于杨笑澜,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杨笑澜笑笑:“接人。”
“要你接?我会送!”
杨笑澜耸耸肩,朝他吐了吐舌头。关实还要再说,给出来看热闹的关世云叫住了。
上一次不欢而散,今次见面,几人没有表现出尴尬,彼此一通问好,像是再寻常不过的友人。
“关医生,许久不见。”杨回伸出手同关世云握了一握,她手掌温暖,关世云的手有些凉。
久么?明明前几个月关梓衣生病时在她家见过。
“没想到你和平平还有杨小姐感情那么好,大冷天特意下来见一见。”
这句话一说,在场的人除了关实和关梓衣都有些冏。关实附和道:“是哦,姐,原先你和平平都不对盘。”
不对盘?精神科医生和精神病要怎么对盘?关世云微笑:“机缘巧合。”
杨回又道:“年后我会在国内一阵,方便的话,我们谈谈。”
“谈什么?”
杨回笑了:“许多事要谈。你放心,我懂规矩,不会找你做咨询。我女儿和你谈过之后,受益匪浅,我也想感受一二。我请你吃饭。”
饶是活成千年条的关世云,对她这话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关世云是谁,她也笑笑,“那我可是占大便宜了,杨女士要是学巴菲特拍卖共进的午餐权利,一餐饭可起码六位数。”
“关医生喜欢,这便宜多占占无妨。”
姓杨的一家走后,关宁感叹,“忽然觉得婶婶的妈妈好可怜,女儿不是从前的那个她还不知道。你说是不知道好还是知道好呢?”
“呵,你以为她没有察觉?只是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这样笃信科学的人难以相信罢了。”
关宁问道:“那婶婶还算是她女儿么?”
算不算要如何界定?关世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呵,自己的父母。在此间这许多年,原来真的已经把他们当作是父母。
关世云道:“算,怎么不算。本来就是。”她忽而一笑,“杨笑澜在的时候你少叫几句婶婶,免得她打你。”
“对哦……”关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地称呼杨乐平婶婶。但随着杨乐平与关实离婚,杨乐平和杨笑澜在一起,这称呼再继续的话,未免给杨笑澜添堵。
子女的婚姻与生育问题,似是餐桌上一道必备的小菜,几乎每家每户。与玄明没有往来的心理咨询师宋嘉言家中亦不例外。父母们不懂,你没有对象不去谈对象不结婚是一回事,但是你有了对象也不谈结婚算是怎么回事。
父母催婚,宋嘉言不急,父母要见她的男朋友,她也能推就推。她一向想得很明白,一切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才是真流氓。她和楚安发展得不错,但双方都没有结婚的打算和念头。
收到玄明的拜年短信,宋嘉言不觉一笑。这个女孩红着脸,一脸害羞,带着千万个为难不好意思地说喜欢她的情景犹在眼前。原先对她命理师的身份还有怀疑,如今深信不疑。若不是命理师怎么有能力给她下咒,结束咨询之后,好几次都梦见了她。宋嘉言回了短信,也问她好。
“哟,大师好忙呀。一会儿的功夫,收到好多信息。这条不一样,一定不是客户发的。”宋嘉言的短信进来时,玄明正和许唯facetime——在许警官的坚决要求下,以讨论案情的名义。
国际刑警组织传来信息,符合许唯手头案子描述的尸体有六具,三具在美国,三具在日本,没有嫌疑人,没有破案。
“警官,我不是犯人……”玄明挠挠头。她弄不懂大过年的这许警官不和家人聊天,不看电视,找她聊什么案件。问她怎么不和同事讨论。许警官说,他们都没有她有趣。
“大年夜就母女俩一起吃饭?”许唯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年带你母亲来我家过年吧,人多热闹一些。我家也就我父母、姨夫和我哥。想吃什么事先告诉我就好。”
“你做?”玄明抽了抽鼻子,有些感动。这个话题每年关宁都要提上一提问上一问,玄明没有答应,她想到他们一大家子人就觉得头疼。小时候有过爱热闹的日子,那时真觉两人的新年凄惨,长大了全然无所谓,反正母亲手艺糟糕她也半斤八两,买些半成品的吃食,母女俩对酌一番也就是了。但是许唯,她的神情与声音很容易把她带进她的世界里。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