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自然明白他所言有理,可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傅恒之蹙眉道:“想来周姒所为,是为了用你来胁迫我,抑或是为了让我分心,也好让傅言之的计谋得逞。她知道,我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你。”
“如此说来,无论是她,还是陈丞相、傅言之,都是带了必胜的决心了。否则一旦失败,你必将为我讨还公道……”
“不是。”
“什么?”
傅恒之低下头来,极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道:“不是讨还公道。我必将屠尽他们满门。”
他说得认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他眼里隐有杀意,那是在战场上杀伐而来的杀意,带着不容置疑的气魄,让人望而生畏。可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却不过还是那双清朗的眼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她而已。
只有一个她,仅此而已。
沉鱼心底一酸,猛地扑到他怀中,道:“你要小心……他们敢这样做,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深深的望着她,道:“沉鱼,从来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就算有,也还有我。放心。”
沉鱼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一直相信。”
行至城门外几十里的地方,陈澍才发现麻袋中有了响动。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麻袋,周姒明明告诉他,那迷药能让人三日之内没有意识的,莫不是姜沉鱼这迷药吃的少了?
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那麻袋,麻袋中的更加剧烈的扭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澍心里一惊,赶忙问车夫,道:“还有多少时候能到庄子?”
那车夫道:“回公子的话,很快就到了。”
陈澍这才略略安下心来,不耐烦道:“快点走!”
“诺!”车夫答应着,不断用力把皮鞭抽向马匹,马匹吃痛,自然更加使力的奔跑起来。
陈澍用力踹了那麻袋几下,很快,麻袋中的人就停止了扭动。
陈澍这才松了一口气,恨道:“什么清河郡君,等此事了了,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正说着,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陈澍一个不防,整个人都撞在了马车上,当即便疼得龇牙咧嘴的,怒道:“干什么?想撞死我!”
那车夫赶忙道:“公子饶命,小的一个不防,这才冲撞了公子……”
陈澍揉着自己的脑袋,道:“别废话了,还不快把这东西抬下去!”
“诺!”那车夫应着,跳上马车来,将那麻袋扛在肩头,道:“公子,这东西放到哪里去?”
陈澍一脸的嫌恶,道:“先扔到我房间里去。”
“诺!”那车夫答应着,便扛起麻袋朝前走去。
直到众人都退了下去,陈澍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面看着,确认外面已没了人,才转身走到那麻袋前,俯下身子,将麻袋的口子解了开来。
“怎么是你?”陈澍一惊,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了揉眼睛,又重新定睛一看,只见那躺在地上的人分明就是周姒,根本没有沉鱼的影子。
他心里一急,再顾不得什么,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朝着周姒脸上泼过去。
周姒喉咙一哑,发出一声惊呼。
陈澍一把将她扶起来,道:“你怎么在这里?姜沉鱼呢?”
周姒痛苦的睁开了眼睛,道:“这是哪里?”
陈澍恨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算计了姜沉鱼吗?这是怎么回事?”
周姒猛地把他推开,挣扎着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要回长安,你送我回去!”
“回去?”陈澍嗤笑着道:“你当那么容易?姜沉鱼是那么好相与的?你信不信,咱们前脚踏进长安城,堂邑侯府的那两个小子后脚就能把咱们活剐了!”
“不行……”周姒急道:“你快派人给荣王殿下传个信,你就说……”
“说什么?”
话到嘴边,周姒却又哽住了。她咬着唇,拼命的思索着,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陈澍看着她,只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送什么信?你要告诉荣王,你设计陷害姜沉鱼,反而将自己害了?谁看不出来,荣王满心里都是姜沉鱼,你觉得他会饶了你?若是你助他打赢了傅恒之也就罢了,可现在你不仅没绑了姜沉鱼,反而被她算计了,你说说,荣王会怎么看你?”
周姒道:“我只是想帮殿下……”
她脸色有些微红,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为了帮助傅言之除掉异己,还是……
她攥紧了帕子,额角的水一滴滴的流下来,沾湿了衣裳,越发显得我见犹怜。
陈澍瞧着她的模样,喉咙不觉滚了滚,耳朵红得滴血。
周姒戒备的朝后退了几步,道:“你做什么?”
陈澍幽幽逼近了几步,道:“你不是说,姜沉鱼送了来,是随我享用的?”
“我